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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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冉冉洗完澡，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出来，苏灿已经炒好了菜，正坐在桌前等她。看着桌上还没有动过的饭菜，苏冉冉说：“怎么不先吃。”

“没事，一起吃吧。”苏灿看她，“你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吹干，那得要吹多久？苏冉冉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往苏灿对面一坐，很有些不拘小节的道：“反正早晚都会干，先吃饭吧。”

“那也至少把头发擦至不滴水吧，这么披着很容易感冒的你知不知道，难道刚从医院出来你又想回去？”苏灿说着，站起身去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块干毛巾，一块垫在苏冉冉肩上托住湿发，一块则包住苏冉冉的头发用手使劲揉搓着。苏冉冉上辈子被人伺候惯了，也不觉得什么，淡定自若的端着碗开始吃饭，表演太耗体力，这么晚才吃饭，她都饿坏了。

苏灿把苏冉冉的头发擦至半干，将手上的湿毛巾往苏冉冉坐的椅子后面一搭，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开始吃饭。虽然苏灿跟苏冉冉住一起，其实他们一起吃饭的机会反而不多，其实这两个人以前关系很不好，属于相看两相厌的类型，苏灿嫌苏冉冉烂泥扶不上墙，苏冉冉还看不起苏灿菜鸟一个没人脉没能力耽误了自己呢，以前的苏冉冉没事基本上不会在家呆着，她有那么一帮子狐朋狗友，最喜欢凑在一起鬼混，而苏灿只是她的经纪人，又不是家长，工作以外她的私生活，他是一概不理会的。不仅仅是苏冉冉在适应新世界的生活，苏灿也在适应生活里多了一个人需要他无时不刻的关心和照顾，虽然累，但这种感觉其实还不赖。

苏冉冉变得不太爱说话，苏灿又不习惯这样的沉默，于是开始没话找话聊，聊了几句他忽然想起来：“对了冉冉，今天秦导那样羞辱王湾，王湾会不会把账全算在你头上？”

现在才想起来，不嫌晚吗？苏冉冉瞟了苏灿一眼，淡定的说：“算就算吧，她也就这点手段。”

“你怎么知道她就这么点手段？她入圈比你早几年，谁知道有没有认识一些人。”苏灿急了，“万一……”

“这要求是秦导提出来，她要是还处处针对我，就是对秦导的不满，她没那么蠢，至少在离开这个剧组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的。”苏冉冉已经吃完了饭，把碗一放，抽了张纸慢条斯理的擦着嘴，顺便不是在意的安抚了几句已经开始捉急的经纪人。

“那也只是暂时，万一她很记仇，等这部戏拍完了以后，照样可以……”

“你觉得，到那时候，我还是她随随便便就能动的吗？”苏冉冉把纸扔进垃圾篓里，冲苏灿一笑，张扬而美丽，苏灿眼睛有些花，似乎戏里那个骄傲贵气的令贵人又上身了，灿烂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等苏灿从苏冉冉的笑容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苏冉冉已经起身走了，只抛下一句话：“吃到后面的洗碗。”

苏灿看着苏冉冉的背影消失在卧室里，才收回视线，摇头笑了笑，算了，多想无益。

这两个人都不知道，当天晚上，还有第三个人在讨论苏冉冉和王湾的事。

今天下班这么早，对秦峥来说也挺难得的，他只要开始工作，一般都是工作狂的状态，加班到晚上□□点是常有的事，有时候十一二点才下班，第二天因为剧情需要天不亮就到片场拍摄，所以干这一行的，外表光鲜亮丽的背后，也带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艰辛。

秦峥习惯了加班，每天晚上不到深夜根本睡不着，所以朋友喊他出来聚会的时候，他想也不想的过来了。秦峥这个人不爱交际，圈内的好友大部分是虹宇公司的人，还有一些要么跟公司有什么合作要么跟某些好友沾亲带故的，聚在一起倒是浩浩荡荡挤满了整个包厢，秦峥是最后一个到包厢的，他不喜欢高调，虽然他现在想低调也基本上很难，跟注意到了他的人打了声招呼后，秦峥自顾自的在包厢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哟，我们秦导也来了啊。”李可超吹了个口哨，戏谑的看着秦峥。

“你今天怎么躲角落里来了？”秦峥看到李可超也挺意外，眼神在沙发中间转了一圈，慢慢回到李可超身上，“这么多人，没一个你看得上的？”

“我今天修身养性不行么。”李可超笑了笑，给秦峥倒了杯酒，又道，“听说你今天在片场发火了，怎么现在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听说，谁跟你说的？”

“你说还能有谁。”

秦峥模模糊糊想起李可超似乎最近新交了个女朋友，就是他们剧组的，叫什么来着……想不起对方的名字，秦峥索性不想了，喝了口酒，看着李可超：“她怎么跟你说的？”

“就说秦导你最近脾气见涨，不然还能有什么。”李可超耸了耸肩，不是很在意，圈内圈外的人都知道他跟秦峥同一个公司，关系好得很，张素拉无故在他面前提到秦峥，不可能没有一点目的，不过她不说，他更是乐得装傻，只是谈谈情而已，何必搞得那么认真？

秦峥想不起李可超新女友的名字，却想到了片场另一个表现出色的女孩，于是随口问了一句：“你知道苏冉冉吗？”秦峥会问李可超这个问题，其实也不完全算是随口说说，他深知好友风流的个性，苏冉冉光看长相在圈里也是数得上号的，虽然现在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新人，说不定这位好友已经看入眼了。

“苏冉冉，你剧组的那位新人？”李可超挑了挑眉，“你忽然问起她干嘛？想潜人家？”

秦峥瞥了他一眼，李可超立刻举手投降状：“我错了，秦少你要什么美女没有，还用得着潜规则么。”

秦峥知道好友爱开玩笑，倒也没在意，淡淡地说了今天片场发现的事，李可超听后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早知道后面会这么有趣，我不应该走得那么早的。”

“没想到那么个小丫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李可超感叹道，随后又把视线转向秦峥身上，“你该不会真的想换角了吧？”其实他知道问也是白问，显而易见的事，秦峥是典型的完美主义者，在没有对比之前他对王湾虽然失望但忍忍也就算了，毕竟她又不是主角没那么关键，可问题是现在看到了比她更适合这个角色的人，他便有些不能忍了。

“你有什么建议？”

“其实换角也不是不可行，王湾这个人，没什么好担心的，但她好歹也是演戏份偏重的角色，现在换下她让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新人上，投资方恐怕不会同意。”

李可超刚分析完，就见秦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跟你哥打声招呼就行了。”

“凭什么你要换演员，得我去替你办啊！”李可超摇头，“办不到。”

秦峥收回视线，淡淡的道：“那以后就不要去我的剧组了。”

李可超眼神闪了闪，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居然改变了主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吧，兄弟我帮你这一次。”

苏灿吃饭后顺便刷了碗，打算去浴室洗澡的时候，看到苏冉冉还湿着头发在阳台吹风，还是停下手中的事，找出吹风机把不省心的人叫进来：“跟你说多少遍了，湿着头发容易感冒，你还跑外面去吹风，果然是舍不得医院还想再回去吧？！”

苏冉冉没说话，看到苏灿拿着一个长的很奇怪的东西站在旁边，她很自然的在他前面的凳子上坐下，于是苏灿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人，又看了看手中的吹风机，算了还是不说话，插好电源低头替她吹起了头发。

今天是充实的一天，不管对苏冉冉而言还是对苏灿来说都一样，等一切都搞完，他们两都差不多都精疲力竭了，苏灿最后用热毛巾给苏冉冉又敷了一次脸，道了晚安，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苏灿睡得非常香，甚至错过了闹铃，最后是被两通电话吵醒的，第一通电话是《美人天下》剧组打来的，通知说王湾状态还是很不好，所以推迟拍这场戏，苏冉冉可以在家休息顺便养好脸上的伤，不用急着回剧组，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苏灿瞬间从美梦中清醒过来，简直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有种透心凉的感觉，下意识担心这是剧组要把自家艺人换掉的前奏，但是让他疑惑的是对方语气非常好，而且打电话的不是剧务也不是导演助理，竟然是秦峥的私人秘书，所以说这通电话是秦峥授意的？又到底有何用意？

苏灿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马上又接到了第二通电话，是公司演艺部长的秘书打来的电话，通知他跟苏冉冉立刻去公司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