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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三月八日那天，李冬梅趁休息到服装店帮忙。下午李冬秀突然走进店，不满意的瞧着李冬梅，半真半假的说，“你是在打工还是在当老板。”李冬梅微笑着回答，“姐，我是志愿者。”李冬秀眉头一皱，讥笑地说，“你三不像，第一不像打工，第二不像合伙经营，第三更不像家庭经营。是不明不白，不清不白，稀里糊涂做事。”
李冬梅不服气地说，“姐不要乱说，我是堂堂正正做人，明明白白做事。”忽然李冬秀扭转话题说，“我不同你争论，妈要你回去。”李冬梅疑惑地问，家里有什么事？李冬秀不耐烦地说，“你回家就知道。”李冬梅怀着忐忑不安心情，跟随姐姐离开门店。在路上李冬秀叹息地说，“我看你同田山川蛮相配，他若不是个体户，有个像样的工作，妈肯定会同意你俩婚事。”李冬梅反驳说，“个体户一不偷二不抢，也是劳动者，有什么不好。”李冬秀不以为然地说，“我不同你争论，你向爹妈说去。”
李冬梅跟随姐姐急匆匆走进家门，母亲没理采她，爸爸没吭声，感到屋内气氛有点紧张。心想今天有一场激烈的争论，立即转移目标，微笑着喊，“姐夫稀客。”从姐夫手里抱起秋红，秋红笑盈盈地喊，“小姨回来了，小姨好。”顷刻之间屋内气氛变活跃。
李冬梅趁机问，“妈，叫我回来有什么事？”赵光珍埋怨地说：“帮人家卖衣服，帮几天忙可以，长久下去不行。我不同意你同个体户交朋友，更不同意嫁个体户。”李冬梅双眼扫视一阵屋里人，不紧不慢地说，“他为我打抱不平丢掉工作，难道帮帮他不可以。个体户有发展前途，不要瞧不起个体户。”李冬秀立即反驳说，“个体户有什么前途，双手辛辛苦苦劳动弄个肚子园，嫁个体户自找苦吃。”赵光珍感慨万分地说，“我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不能以身相报，这是两码事。”冬梅立即说：“妈，我没同他谈婚姻爱情。”
瘦长个子，带着近视眼镜姐夫杨大年。轻轻一笑说，“古话说无商不奸，好人去经商，时间长也会满身铜臭气，难道田山川能做到出污泥而不染。”李冬梅也轻轻一笑回答：“多数商人还是守法，奸商极少，不能因一个人坏了，说一群人都坏了。打个比方，比如查处极少数贪官，不能说无官不贪。若在工人中抓几个坏蛋，不能说工人道德败坏。现在是无商不勤，又是无商不竞争，商人用诚实守信竞争。多数商人赚钱，取之公道，取之合法。若说铜臭气，凡挣钱人身上都有，拿工资的人也是挣钱。若有人做事不要报酬，身上绝不会有铜臭气。”
赵光珍不耐烦地说，“商人是好是坏我们不去争论，田山川小本生意，养家糊口困难，冬梅同他谈朋友我不同意。”冬梅急不可待地说，“任何事情有个从小到大发展过程，如冯志国，两年前二条板凳一块木板摆摊卖布鞋，现在发展成大鞋店铺。古人说欺老不欺少，海水不可斗量，田山川有发展前途，不过我没有同他谈婚姻。”李冬秀忽然说：“妈，冬梅是离了婚的人，田山川是童男，不会同妹谈婚姻，不要担心。”
赵光珍扭转话题说，“我们不谈田山川，有个叫金大海，今年二十八岁，商业局业务股长，去年离婚，无儿无女，现在你去会他。”冬梅大吃一惊，突然去同男人约会，她不愿意。极不愿意地说，“不认识他，没有感情，我不去。”李冬秀说，“感情是在交往中培育出来，第一回生，第二回就熟，三回成朋友，拒绝交往那能有感情。”李冬梅赌气地说，“离过婚的男人，我不同意。”赵光珍生气地说，“你也是离过婚女人，门当户对。也许有缘分，今天不去不行。”一直没有吭声的父亲李成金站起身。平静地说，“你去会一面，满意就谈，不满意我们不勉强你。”冬梅心想不能让父母太失望，去会面也可以。她言不由衷地说，“妈，我去会他。”赵光珍转忧为喜地说，“这就对了，他在家等你，姐把你引去。”
姐妹俩一个前一个后走出门，路上冬秀埋怨说，“你的婚姻，父母牵肠挂肚到何时为止啊！”冬梅不服气地说，“你同姐夫吵嘴回娘屋住，父母烦了几天几夜，你还有意思说我。”两人边走边争，不一会走到商业局宿舍院内。按介绍人说的地址，登上二单元五楼，李冬秀敲响五0二房门。开门青年穿着毕廷西服，中等身材，白净园脸，眉毛粗黑，一双明亮眼睛带点傲气。他满脸微笑地说，“稀客，请进屋。”金大海住房二室一厅，明亮客厅里摆着沙发椅，条桌子上放着茶具，收音机。小方桌子上铺的花布，上面放着花瓶，屋内整洁干净。姐妹俩被请到沙发椅子上坐下，金大海彬彬有礼把茶放到茶几上。李冬秀喝了口茶，快言快语地说，“你和我妹冬梅好好谈一会，我家中有事先走一步。”冬梅慌忙拉住冬秀的手说，“我俩一起走。”冬秀狠狠瞪她一眼，捏着她的手说，“我去一会就来。”冬梅知道留不住姐，无奈地松开手。
金大海送走李冬秀，回屋坐到沙发椅上。他对李冬梅苗条身材，漂亮脸孔，十分满意，暗自高兴。热情地说，“今天认识你我很高兴，听人介绍过你的情况，我愿意同你交朋友。”李冬梅眼睛里金大海眉清目秀，纯白色面孔，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牙齿，潇洒大方。比来时想象中人要好些，心里也不反感了。面对金大海表白该如何回答，她心乱如麻，不知讲什么好。思考片刻突然问，你在商业局干什么工作？金大海坦然一笑地说，“我是商业局业务股长，局长的左右臂膀。有个副局长患胃癌，活不了多久，他若死了，我是第一候选接班人。商业局在建新宿舍楼，若提成副局长能分三室二厅住房，出门有汽车坐——-”李冬梅静静听着，觉得他谈话有失稳重。尤其是盼望上司病死，自己好接班，品德似乎不够好，开始对他有点反感。忽然打断他的话问，你什么原因离婚？金大海叹了口气说，“妻子患不孕症。她不能生育会断我家香火。为了我家后继有人，忍痛割爱同她离婚。”李冬梅听了怦然心跳，觉得他在乎的是孩子，不是爱情。他为了传宗接代，连爱情都可以牺牲，谁还敢同他谈恋爱。但仍勉强平静地问：“不孕症治的好，万一治不好也可以抱养一个。”
金大海眨了眨眼说，“抱养我不同意，她一直在治病，我担心治不好病，又花钱又误青春，才决心同她离婚。”李冬梅暗自吃惊，觉得他是个无情无义男人。为了更深入地了解他品行，李冬梅半真半假地说，“你若又碰上不能生育女人。”金大海不在乎地说，“我俩先在一起生活，怀了孕再结婚，西方国家起名试婚。”李冬梅忽然内心震颤，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思虑，他不尊重女人的人格，是极不守道德的人。金衣其外，败絮其中，我怎能同这种人谈情说爱。她立即站起身想离开，借口说，“我有点头晕，回去躺会。”金大海误解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暗示现在就试婚。暗自高兴，赶紧站起来，献殷勤的说，“我扶你到房内床上去躺。”李冬梅吓了一跳，立即明白的说：“你的婚姻以传宗接代为第一位，我的婚姻以爱情为首位，我俩志向不同，对不起，我走了。”伸手推开他，迅速打开大门向外走。金大海感到意外，眼巴巴望着她背影，在屋子里望影兴叹。
李冬梅走在回家路上，暗自庆幸自己多长了几个心眼，多问了他几个问题，从中了解到他的人品，避免了一次错误婚恋。她回到家中，赵光珍急不可待地问，“人品如何，满不满意。”李冬梅生气地说，“他要先试婚，怀了孕再结婚，品行极差。”赵光珍惊呀地说，“这种人，不理睬。”坐在沙发椅子上没有吭声的李成金，无限感叹地说，“历来人生中最难的事是选择，选择对像，选择道路，选择事业，选择朋友，都不容易。学会选择是人生最高技能，你面对选择对像难题。”赵光珍忽然叹了一口长气说，、“女人找好老公不容易，冬梅再婚，找好老公更不容易。”
李冬梅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后，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选择男人顾虑重重，心想若找潇洒英俊男人，担心第三者插足，若找有钱有势男人，担心男人花心出规，若找相貌平平男人，担心对不起观众，若找老实巴交男人，担心生活过的太累，若同没有爱恋人结婚，担心生活过的没兴趣。她思前想后，面对父母的担心，坦率的回答，“我不选择男人的地位高低，也不选择男人的金钱多少，只选择爱情，两人情投意合才能同甘共苦，白头到老。”赵光珍却说：“绝大多数人的爱情是婚后培植的。我同你爸家庭相隔几十公里，经人介绍见面，认为蛮般配，就同意了。相互到家庭走动了几次，又认为可靠，五个月后就结婚，婚后才有真正爱情。不过也有两人慢慢产生爱情结婚的，那是少数。婚前爱情甜言蜜语只是浪漫，情感容易被别人虚情假意欺骗，找爱情不如找个般配人实际。”
静静听着两人对话的李成金，忽然兴致勃勃地说，“冬梅，我给你讲个美女选婿寓言故事，也许对你今后选择人有帮助。”冬梅高兴地说，“爸，你快讲。”李成金不紧不慢地讲：
古时候有个漂亮姑娘，一心想嫁个最英俊，最有权势，最完美的丈夫。开始媒人给他介绍个年青英俊农民，那人说：“你嫁给我吧，我俩男耕女织过神仙般生活。”她认为那人太平谈，太低微，不同意。当时她认为太阳英俊有权势，她去找太阳，太阳坦诚地说，“我最大弱点怕云，云能遮住阳光，不过我光芒万丈，你嫁我吧，我能让你过富裕舒适生活。”她认为太阳有弱点，不是意中十全十美人，彩云比太阳更有权势。又去找云，云说，“我怕风，风能吹散我。”云有大弱点，她瞧不起。又想大风的威力更大，又去找风。风却说，“墙能挡风。我耐何不了墙。”她不如意，又去找墙，砖墙苦着脸说，“老鼠在我身上打洞，我最怕老鼠。”她认为老鼠本事最大，一心要找本事最大的，又去找老鼠。老鼠哭着鼻子说，“猫子到处抓我，我最怕猫。”既然还有很的，她又去找猫，猫老老实实说，“卖油郎喂养我，管着我，我怕他。”姑娘大吃一惊，心想卖油郎权势大。她问卖油郎，你是世间上最能干最有权势人？卖油郎苦笑着说：“我那有什么权势，威武皇帝权势最大。我是皇帝臣民，每年给他交皇粮服劳役。大好河山，肥沃土地都是他的。不过你嫁我，能过安定幸福生活。”
姑娘不同意。立即去找皇帝，她半信半疑地问：“你是世间上最有权威，最富有的人啊？”老皇帝哈哈大笑地说：“江山是我的，臣民服我管，还有哪个比我权威大，比我富裕。”姑娘高兴万分，心想终于找到如意男人。她羞羞答答地说，“我愿嫁你为妻。”老皇帝轻轻一笑地说，“你年青漂亮，我收下你，但做皇后没资格，封你为九九皇妃。”姑娘大吃一惊，心想做第九十九个妃子，一年只见得到皇帝几次面，等于守活寡。她大失所望，含羞低头离开了。
听完故事，李冬梅感叹地说，“哪个姑娘过高估计自己，错失了许多机会。”李成金接着说，“你要记住人有优点，也有缺点，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李冬梅晚上回到宿舍，王苹神秘走进屋，轻轻关好门，笑容满面地说，“有人看中你，托我做媒。”李冬梅不好意思地说，“你不拿我开心。”王苹认真地说，“正经事，那人是公安局副局长，今年三十二岁，仪表堂堂。有个八岁女儿，去年爱人病死。他对你有心，你认为如何。”李冬梅露出一丝苦笑地说，“去做后娘我不愿意。”王苹感慨万分地说，“你是再婚，找结过婚的男人都有儿有女，你把他女儿带大，嫁出去完事。条件这么好不同意，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你好好想想吧。”王苹走后，李冬梅心事重重坐在书桌前，思虑万千。心想：世俗偏见，把我当寡妇，再婚只能当继母后娘，剥夺了爱的权利。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外面正在下雨，她静静听雨叩打窗台。心底油然升起一阵悲痛，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双手抱头痛哭起来，一会哭声盖过雨声，一会雨声盖过哭声。她忧虑眼神看圆镜中的面孔，相貌依旧。心中思忖：我相貌没变化，虽然拿了结婚证，却没同男人同房，为什么世人把我当过婚看待。向谁能讲明白，谁又能相信我是楚女身，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内心痛苦，痛恨王勇，痛恨失败的婚姻，伤心的哭了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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