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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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忙而不乱，令旗往左边一指，阿济格率领三千重甲骑兵对明军左翼发起冲锋。
再往右一指，阿巴泰率领四千重甲骑兵对明军右翼发起冲击。
军屯制败坏，冒员冒饷成风，士卒整批整批逃亡，到万历末年，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明军素质都降到最低点。
随着戚继光、李成梁这代名将的凋零，特别能打的职业将领几乎没有了。全靠熊廷弼、孙承宗、朱燮元、袁可立、袁崇焕这些文官挑大梁。
唯一具有相对优势的是火器。
可惜火器方面也没什么改进，还是老掉牙的永历年间的火枪、火铳，威力小，发射率低，往往在装填弹药的间隙，就被冒死冲上来后金骑兵砍死，然后明军火器营四处逃散，溃不成军。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明军曾经改变战法，分成三四波射击，使每一波射击能够连成一个整体。
但稀薄的火力密度根本阻止不了后金骑兵的冲锋，换来的往往是更大的伤亡和更快溃败。
皇太极以为还会重演过去的剧本，然而这一次，他彻底错了。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当阿济格、阿巴泰的重甲骑兵冲入明军方阵的时候，明军没朝后金军开枪，而是自己人拿着火铳对自己人对射！
重甲之下，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绑满了钻地龙、炸翻天这些火药，对射之下，激起层层火花，几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五千明军原地集体爆炸。
滚滚浓烟腾空而起，巨大的响声传往四面八方。
以顺义为中心，三十里外的昌平、七十里外京师，甚至一百六十里外的通州，二百里外的蓟州，全都被这巨大的响声震得惊天动地。
近在咫尺的顺义城在巨大的响声中剧烈地颤抖着。
满桂正和一群都司、守备讨论要不要出战。
满桂要出城，都司、守备们主张再看看，正这时，爆炸发生了。
满桂肉眼可见无数残肢断骸盔甲刀枪满天飞舞。
满桂不及细想，果断命令出城作战。一声令下，一万五千顺义守军从北门，西门，东门，夺门而出，越过一道道堑壕向后金阵地包抄而去。
然而到了阵地一看，全都傻眼了，阵地上触目惊心的断肢残骸，一个活人也没有。
满桂毫不犹豫命令向古北口方向追击。追了三十余里，快到密云了，才看到后金军后队。
满桂一马当先跳上三合一炮车，七八个炮兵推着炮，冲在最前面。
满桂打一炮，就骂一句，连打了几十上百炮，打死后金步兵不计其数，皇太极祖宗八百代全部得到了满桂的亲切问候。
在顺义城下，阿济格被炸死，阿巴泰被炸死，七千重骑兵全军覆没，皇太极身受重伤。
后金军毫无斗志，在代善和莽古尔泰的指挥下，向着古北口撒开脚丫子狂奔。
满桂带着七八个小兵已经脱离大部队四里了，不敢再追了，不得不停了下来。
而此时，卢象昇己经先于后金军抵达古北口。
先期，他己命四名最得力的心腹，将马克沁机关枪埋伏在古北口最险峻的关隘处，只等后金军进入谷地，就往死里打！打死一个嫌一个，打死两个赚一双。
果然后金军如期而至。
在顺义大爆怍中，卢象昇预先撤离了现场，但胡乱飞舞的盔甲火药刀枪还是击中了他的脑袋，如果没有厚达一寸的重甲的保护，早就捐躯了。
卢象昇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像是刚刚从血泊里捞出来的，喘着粗气，专等着后金送死。
果然，数以万计的后金军来了。
卢象昇藏在荆棘丛中，耐心地等着后金军进入隘道，只等他们有一小半人进入，就开枪扫射。
后金军在出口处犹豫了好久，代善和莾古尔泰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卢象昇居高临下，下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后金军终于开始进谷，但只是一支百来人的小分队。
卢象昇不得不放他们过去。
本以为一番试探之后就会大规模通过的，但莽古尔泰每次都只派三五百人通过隘口。
卢象昇气得快吐血了，终于等到一二千后金军通过，眼睁睁看着后金军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
再这样等下去，自己的血就流干了。
卢象昇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使尽全身力气，扣动了扳机。
"突突突！"
"突突突！"
"突突突！"
尖利而密集的枪声中在山谷中响起，谷底的后金军乱作一团，疯了一样往外跑，跑不了两步，一个不剩全打死了。
谷口外后金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惊慌失措，一小股后向东逃去，其余的向西狼狈逃窜。
卢象昇掉转枪头，疯狂扫射，也不知道打中了没有，也不知道打死了多少人。
机关枪哑火了，卢象昇也昏死过去了。
………
武英殿中，朱由检脸上血色全无。
"满桂！卢象昇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他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
满桂高声道:"臣和一帮都司在城上巡视，远远看见一队重甲援军来了，臣正犹豫要不要出城策应，突然惊天一声巨响，那响声，不亚于天启年间的大爆炸，整座顺义城都在抖。臣现在耳朵才能听见一点声，好多人都聋了。臣冲出城去，一个活人也见不着了。"
朱由检深深低下了头，明末诸将中，最忠勇孤直的莫过于卢象昇，可托以江山社稷，如今却第一个死了！而且是这样死了！
朱由检悲从中来，真想放声恸哭一场，但他不能。
他高声命令:"再去找找！说不定就找到了！"
孙承宗道:"不应该在顺义找！卢象昇机智聪明，不会在顺义等死的。"
徐光启:"古北口！一定是古北口！古北口口里口外发现了大量建奴尸体，都是枪击而亡。一定卢象昇干的！"
朱由检从椅子上跳起来，手舞足蹈。
"疯子！真是个疯子！"
"快去把他找回来！"
后金军逃出古北口，逃到喀喇沁蒙古青城山，六万八旗军只剩三万，二万六千蒙古兵只剩九千，战马几乎损失殆尽，牛录死了三十几个，甲喇死了十一个，贝勒死了六个。
几十年来，女真人从未经历这样的惨败，尤其是死了七千重甲骑兵，这是核心中的核心，主力中的主力。
后金军人人失声痛哭。
皇太极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问黄道周：＂刚才与我对阵的是谁＂
黄道周答道：＂是天子刚起用的宁夏巡抚卢象昇，把你打的丢盔卸甲的是五千从未上过战场的宁夏兵。英明神武天聪汗，所向无敌大金国！哈哈哈，哈哈哈……＂
皇太极耳朵也听不见了，问：＂他在说什么＂
莾古尔泰手起刀落，将黄道周捅了个前后通透，再用力一绞。
黄道周大笑着倒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