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杀头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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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承宗和徐光启很快过来了。

朱由检余怒未消，将范永斗等人的供状扔得满天飞，"你们看看，山西都烂成什么样子了！"

孙承宗从地上捡起几张，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说道:"皇上，这些无良奸商唯恐天下不乱，拼命拉人下水，皇上不要上了这种人的当。"

朱由检冷笑，"肃王、庆王、韩王、安王就在京师，着都察院和宗人府问一问，就知道是不是确有其事了。还有代王和晋王，在山西欺男霸女，强占民田，败坏盐政也该传召到京师来。"

孙承宗:"藩王、勋戚申斥一下，小惩大戒，山西地方官员，杀上一两个，其余旧警告一下，就行了。假如逼得狗急跳墙了，就不好了。建奴正在辽东虎视眈眈，内部还是要以安定为主。"

孙承宗这是老成谋国之言，朱由检听进去了。孙承宗没提榆林将门宣大将门，朱由检也很默契地没问。

二百年来，边镇将门世代袭职，相互联姻，已成盘根错节之势，清一色的父子兵兄弟兵，朝廷并不敢轻易拿边镇将门怎么样。

边镇将领虽然有种种不法行为，但对朝廷还是很忠心的。现在正是战争时期，对将门动手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

萨尔浒之役，榆林将门、宣大将门死伤惨重，只有极少数人被俘投降。

最受诟病的辽东将门李成梁家族，也只有李思忠被俘投敌。

铁岭之役中，李家有二十四人战死，无一人投敌。

铁岭陷落后，李家大量成员仍在明军内服役。

直到崇祯十七年，李性忠在北京城内战死，说李成梁家族满门忠烈毫不为过。

作为皇太极眼中的头号劲敌，祖大寿两次投降，也是在浴血奋战，粮尽援绝，陷入绝境之后，投降之后，祖大寿也没有为虎作怅残害同胞，这己经是业界良心了。

大汉奸吴三桂名声是最臭的，但也并非一开始就是汉奸，早年还是出过不少力的。

仅崇祯十六年，吴三桂就杀死了十员八旗将佐，其中包括一个副都统。

满清入关后，吴三桂也没有率领辽军主力攻打南明。

到了云南，吴三桂看着岳飞的戏，一面痛饮，一面痛哭，一面大骂自己不是人。

从万历四十七年到崇祯十六年的二十五年时间里，辽东军杀死八旗将佐三百余人，是绝对的抗清主力，功绩不容抹杀。

与此同时，辽东军还要不断抽调兵力去关内镇压农民起义军，应付满清入寇塞内，长期处于两线甚至三线作战的巨大压力之下。

南明时期的黄得功、李肇基也出身辽军系统。

所谓政治就是先分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团结大多数，打击极少数；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先抓主要矛盾，再抓次要矛盾。

和藩王勋戚将门文官是内部矛盾。

和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罗汝才是阶级矛盾。

和和努尔哈赤皇太极多尔衮是民族矛盾。

这个一定要搞清楚。

朱由检沉思良久，说道：

＂命晋王、代王上表请罪；

命宗人府申斥韩王、庆王、安王、肃王；

革去宣大总督沈棨之职，调孙传庭接任；

宣府巡府牟志夔、山西巡盐御使周安民倒卖食盐，侵吞国帑，着革去本兼各职，交三法司议处。"

孙承宗拱手道:"皇上英明，那几个该死的奸商怎么处置“

八大蝗商靠着当汉奸，个个富可敌国，这样的肥猪不杀了吃肉还留着过年吗

朱由检叫了一声:"田尔耕、许显纯！"

两人正在西暖阁门外守着，屁颠屁颠跑了进来。

朱由检道:"那八个狗汉奸还活着吗"

许显纯最善察颜观色，听出皇上要杀了这八个人，抢先答道:"范永斗、翟堂、黄云发畏罪自杀，死在南镇抚司了。"

田尔耕又慢了半拍，心里懊恼不已，忙跟着说道:"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也死在北镇抚司了。"

朱由检咬牙切齿说道:

"本来应该杀千刀的，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挂在正阳门外曝尸三十日，然后挫骨扬灰！"

"田尔耕，你和方正化一起去晋中、晋南，抄了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的家！"

"许显纯，你和高起潜一起去晋北，抄了范永斗、翟堂、黄云发的家！"

“只抄这八家，不许牵连旁人！＂

范永斗被关存南镇抚司诏狱，一点刑也没受。许显纯走了进来，朝他努了努嘴。

＂姓范的，你有哪些家产，都记在谁的名下，有多少现银，都藏在什么地方，老老实实交待，你还能得个好死，敢耍花招，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范永斗本来还心存侥幸，以为可以活命，没料到死期来得这么快，跪在地上使劲哀求：

“督公，放我一条生路，我有钱，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许显纯冷笑：

＂皇上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我也是奉命办差。识相点，千万别把我惹毛了。＂

范永斗还要嘴硬，说什么藩王勋戚地方大员和他是一伙的，杀了他就断了多少人的财路。

许显纯勃然大怒，掏出一把长铁钉，扔在地上。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威胁我！“

＂把他钉在墙上！＂

＂看他还嘴硬吗＂

＂娘希皮！＂

＂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

两个锦衣卫扑上来，将范永斗摁在墙上，另一个锦衣卫拿着一把大铁锤走了过来。

范永斗腿都软了，扯着嗓子哀嚎，”督公，我错了！我交代！“

许显纯：＂错了交代来不及了！你有钱又能咋，买不来后悔药！＂

范永斗被十几颗钉子活生生钉在墙上，惨不忍睹。

许显纯老手艺人了，把范永斗的三个儿子，以及翟堂、黄云发押过来现场参观。这五个人吓得昏死过去，被一桶冰水浇醒。

许显纯：＂谁先交代“

五个人争先恐后叫：

＂我！＂

＂我！“

＂我！＂

许显纯邪魅一笑，＂这才是乖儿子。＂

田尔耕也不甘落后，在北镇抚司将王登库现场剥皮，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当场吓尿。

朱由检一声令下，田尔耕、许显纯各带着五百锦衣卫，赶赴山西，将八大蝗商连根拔起。

共抄得黄金九十四万六千两，白银一千七百六十八万五千两，珠宝首饰，绫罗绸缎、珍器古玩、珊瑚玛瑙、翡翠宝石，人参貂皮，粮食、房屋、商铺、田庄，总计折银不下二千万两。

十代经商，比下过祖上扛枪。

看来什么改革税制，改革盐政，发行宝钞，都是一些遥不可及的事，只有抄家杀猪是来钱最快的行当。

朱由检望着金满仓银满仓的内帑，开心地笑了。

人一旦有钱了，难免大手大脚。

朱由检给了杨嗣昌二百六十万，给了朱燮元九十五万，给了王之臣一百七十万，给了南居益二十一万，熊文灿十九万。

一时间皆大欢喜，人人喜笑颜开。

三四月间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皇太极又派人套着蒙古喀喇沁部的马甲，到张家口市赏。

这次等待他们的不是老熟人沈棨、牟志夔，而是新上任的宣大总督孙传庭。

孙传庭将一百二十七个女真人全部扣留了，押解到北京。

朱由检命孙正化将这一百二十七个女真人全阉了，打发了回去，让他们给皇太极带封信。

在信中，朱由检写道：

“蕞尔建虏，不做安安饿殍，犹效奋臂螳螂，天兵一到，定教你化为死鬼。听闻黄台吉之妻海兰珠有几分姿色，正好抓了来送到秦淮河烟花巷接客。＂

皇太极勃然大怒，要给明朝一个教训，发动十万大军攻打锦州。驻守锦州的马世贤部不战而逃，皇太极兵不血刃占领锦州。

蓟辽督师王之臣、辽东巡抚毕自肃、山海关总兵满桂、宁远总兵祖大寿，松山守将赵率教、塔山守将侯世禄、杏山守将尤世禄、右屯守将朱梅联名上书朝廷，请求发兵援助。

孙承宗对朱由检说道：“王之臣懦弱无能，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胆量阻止建奴凌厉攻势，辽东群龙无首，朝廷应速派名将经略辽东。＂

朱由检问：＂派谁去为宜＂

孙承宗：＂臣以为袁崇焕为最佳人选。“

朱由检笑了笑，说道：＂传令，命辽东军放弃松山、塔山、右屯、杏山，迅速撤退到宁远。“

孙承宗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