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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月尾时分,天上的月儿已是踪迹全无,好在东北大地上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夜晚行路并不艰难,星雪辉映之下,目力还是能看出一段距离的,况且战马夜视更是远胜于人,不过周泰安他们四个人并不敢催马纵行,毕竟晚上不如白天得眼,有什么沟槛障碍的难以及时发觉,伤了人或者马就会得不偿失,安全为上,只有到了白天,他们才会加快脚步,适当的提高行进的速度。

黑皮一开始还自信满满的做好带路的准备,不过出发没多久他就发现,周泰安完全不按照他的意思行进,这让他很无语,直到趁着一次休息的功夫,周泰安向他,同时也向所有人讲明自己的意图。

五百里路放到汽车,火车发达的十几,二十年后或许不算多远,可是靠脚力和马匹却实属艰辛,单就战马而言,最标准的战马一日行军也不过六七十公里,其实比人快不了多少,说到这里有人会不服气,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后世的影视剧误导了很多人的认知,那些一马在手的将军和大侠,可以日行三百,夜行一千,攻城略地几乎都是一个驰骋之间,那都是扯淡的事儿,论起奔跑的速度,人确实没有马快,可是大家别疏忽了,战马就算跑的再快,那也是靠着爆发力一蹴而就的,不可能持续太久,当它们力竭的时候,是需要足够的休息才能恢复之前消耗的体力的。

古代所谓的八百里加急,累死的战马不计其数,如果不想过多损伤战马,正常的驿站之间相隔不超过三十里,一站一换马,这三十里就是战马狂奔,发挥最大潜力的极限。

所以骑兵冲锋都是在极短的距离之内,有经验的指挥者会熟知自己阵营战马的爆发力可持续性能,估算出同敌人的距离才下令冲锋,当撞入敌阵时,己方战马机动能力达到极限,然而,也就只有这一波儿的机会,想要再来一次冲锋,可能性微乎其微,马匹的力气耗尽,哪里还能重新来过骑兵看起来威风凛凛,其实也有他们自己的软肋。

周泰安当年就是靠运输谋生的人,他不但会开车,闲来无事也研究过各种交通工具的速度,人和马的步行速度可不是他瞎掰出来的,那都是专家通过测试得出来的结论,所以这五百来里路就算他们不在乎马匹的损害一路狂奔,即使能尽快赶到目的地,想要顺利返回来,那恐怕也赶不上过年了。

两者之间直线最短,他们目前比较有利的一点就是冬季,大地覆雪,江河冰封,周泰安放弃平坦的官道,抱定西南方向直插而行,松嫩平原一马平川,所过之处皆是大片的田地和荒草斑驳的草原,路况不算太好,战马也不需要发力急行,等大家进入兰西境内时,也不过第二天午后,过了呼兰河就离满沟不远了,五百里的路,硬是被周泰安缩短了近一半有余。

黑皮现在对周泰安心悦诚服,不住的询问他不走官道,荒郊野地的是如何确定方位而不走冤枉路的周泰安对黑皮的勤奋好学很赞赏,这小子稍加培养绝对是一个侦察兵的苗子,可是现在他却不能实话实说,因为这个事儿不敢让他们知道。

周泰安自己就是东北出身,后来开半挂搞货运,关内不敢吹,东北所有地方他几乎都跑遍了,眼下这个满沟,就是后来的肇东市,三肇之地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只要有日月星辰作为参照,他轻松就能找到,为了不打击黑皮的好学精神,周泰安只好忽悠他一次,说自己以前在奉军时行军路过这一带,当然有印象,黑皮信了,可是大山子在旁边听得直挠头,他实在记不得自己啥时候也来过这片地儿,要知道他们三个始终在一起,谁也没单独行动过。

找了一个避风的窝子,四个人捡来干枝点燃一堆篝火,长途跋涉很累人,战马拴在树干上,割了干枯的蒿草让它们充饥,然后四个人就着火堆取暖,怀里的窝头放在火堆上烤的热乎乎,一口窝头一把雪,倒也吃得挺香。

“再有几十里就到满沟界内,咱们好好歇歇,今晚看情况说话,行,就干,不行明天再研究,记住,不要恋战,见好就收,老毛子现在虽然没有他们自己的军队护卫,当地一定会有奉军队伍维持治安,一旦惊动他们,咱们能不能顺利脱身就不好说了。”周泰安一边烤火,一边郑重交代。

“大当家的,决定选哪个目标动手”黑皮问。

“现在还不能确定,等到了那里,咱们还得看一看,这两三天之内说不定会有变化,把点子踩实了再定。”

“对,周兄弟你就安排,我们保证指哪打哪。”高三扯说。

等他们再次上路的时候,天公不作美,居然飘起了雪花,而且雪越下越大,天地间苍茫茫一片,人马都被层层落雪覆盖。

满沟站是沙俄在中东路上修建的一个五等级别的小站,按理说这种级别的小站是用不着投入大量财力构筑的,可是谁都不知道当初的设计蓝图出于什么考量,竟然将满沟站建设的格外恢宏,使得它的规模比二三极车站都不逊色,一溜涂着米黄色涂料的青砖瓦房作为车站的主房,附带着员工休息室,扳道工值班室,仓库,站台,稀稀拉拉占了很大一块面积,铁路的对面就是中国人的居民区,奉军的安保部队也在居民区一边,除非接到车站报警,否则平时他们并不过来走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语言交流又不方便,所以几乎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状态。

车站除以上了这些建筑,还有一处更是壮观,那就是仓库斜对面的职工俱乐部,这是当地仅有的一幢四层洋楼,高高的落地窗,红铁皮的房顶,圆圆的老虎窗,透露着浓浓的俄式建筑风格,里面不但有各种娱乐设施,更是备有豪华套间,想必是给那些达官贵人预备的。

今天晚上似乎情况不同,没有了往日热闹的气氛,就连俱乐部里面的小舞厅都关了,酒吧的台子前零星几个铁路职员落寂的喝着伏特加,偶尔互相低声交谈几句,大家都很清楚,今天之所以气氛如此沉闷,和楼上的主管有很大关系。

霍尔瓦特是中东铁路局俄方的局长,今年五十多岁,他已经在中国东北工作了近三十年,是这条铁路建设的元老人物,他工作兢兢业业,在这条铁路上倾尽了心血,不过成正比的是他的收获也不少,伏尔加河畔的老家,他给老婆孩子修建了很宽敞舒适的大别墅,吃穿用具清一色儿的奢侈品,他对生活原本充满了惬意满足,可是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打碎了他对生活的热忱,从天堂直接坠入了地狱。

革命者们不但瓜分了他的家产,而且还把他的老婆孩子赶出家门,任他们自生自灭,生活没有着落的老婆只好带着儿子在街上乞讨为生,可是旧沙俄走狗的家属身份,让他们换来的只有厌恶和唾弃,根本没有人愿意施舍他们。

霍尔瓦特非常庆幸自己把女儿早几年就接到了中国生活,要不然她也会沦陷在自己国内,不,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国内了,那里已经不是他的祖国,那是地狱,霍尔瓦特这么想。

从沙俄结束执政后,新生的政权忙于稳固自己国内的利益,没有功夫处理中东铁路的问题,一直到一九二四年才腾出手来,向霍尔瓦特这种沙俄旧臣,自然是不可能继续留在任上,苏联国内已经调他回国述职,并且新的铁路局长也内选完毕,只等他回去办理交接手续了。

霍尔瓦特如果没有接到老婆托人捎来的信件,估计很有可能也就回去了,毕竟他的家,他的妻儿还在那里,不过他的老婆在信中告诫他,千万不要选择回国,自己和儿子估计难有存活下去的机会了,那些打了鸡血一样的人现在个个如同魔鬼,毫无怜悯之心,儿子得了大病,自己不但没钱领他去医院,甚至连一顿饱饭都弄不来,没有希望了,这封信几乎就是一封遗书。

霍尔瓦特心如刀绞,可他也明白老婆的话是对的,自己回去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多增加一条冤魂而已,他不明白,那些人怎么会变成那副模样直到陆续有白俄潜逃者跑到中国,他才彻底了解了自己国内的情况,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残酷,于是,回国述职的事儿他彻底不抱幻想,同时心里的仇恨陡然而起,阶级斗争的概念在他思想里生根发芽,他和绝大多数白俄人一样,不甘心失败,不甘心曾经美好的生活就此烟消云散。

顶着国内的压力,他拒不交出手里的权利,利用一切所能收敛财物提供给白俄反抗组织,希望能东山再起,改变命运。

今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霍尔瓦特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因为他接到消息,国内对他顽固不化的态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据说前来处理他的格别乌(契卡之后,克格勃之前,苏联特工的一种称谓)已经在路上了。

霍尔瓦特和他的白俄伙伴约定好了,今夜会有车子过来接他已及他的女儿,先去奉天见一个人,而后从旅顺出海到香港,继而转道美国,他的小舅子一家住在亚利桑那,听说混得不错,目前只能投奔他了,霍尔瓦特原本只想把女儿送过去,自己留下来和战友们在一起,同现任政府斗争到底,想想国内那么多的同胞正在高压环境下生不如死,他的心都碎了!不过白俄组织里的高层领导认为他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霍尔瓦特的使命过了今晚已经圆满结束,至于漫长的反抗斗争里也不差他这么点力量,还是陪着女儿一起走吧!孩子失去母亲,再失去父亲,她将来可怎么办

霍尔瓦特无奈,只好接受这个安排,女儿是他难以割舍的牵挂,老婆儿子的命运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望着漆黑的夜空,除了大片的雪花随风飘荡,他什么也看不到。

俱乐部对面的一处平房屋顶,周泰安领着高三扯和黑皮已经在这里趴了很久,天黑之后他们摸到了火车站,在黑皮的指引下,周泰安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里的布局,发现情况和他之前侦查的基本一致,仓库和站内都很平静,只有这个俱乐部有些异常,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没有了黑皮描述的以往热闹喧嚣,灯红酒绿,那些铁路工人既没有载歌载舞的狂欢,也没有醉得四下呕吐的酒鬼,整个大楼呈现出诡异的祥和,安静。

周泰安不急于动手,情况似乎有变化,为了弄清老毛子那里的情况,他们特意潜伏在俱乐部的对面,周泰安决定了,午夜时分,不管能不能看出端倪都要动手,今夜雪大夜黑正是最有利的条件,拖得越久越麻烦。

雪更大了,铁路另一面的中国居民区里早就没有了一丝光亮,连奉军保安部队都是漆黑一片,这面儿情况也如此,一楼酒吧那里空无一人,服务生正在收拾吧台上的酒杯,看样子是准备打烊了。

“走!去车站。”周泰安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对,于是立刻低声吩咐,高三扯和黑皮嗯了一声,立即起身下房,他们知道,行动这就开始了,而且周泰安的目标就是车站,那里有大量的现钱,只要他们得手,什么困难都迎刃而解。

“趴下!”最后一个从平房上爬下来的周泰安,双脚一落地,立刻匍匐在地,同时低声喊高三扯和黑皮,二人不知道咋回事儿,赶忙跟着趴在地上轻声问:“咋了”

周泰安不说话,用手向前方一指,高三扯和黑皮顺着看过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雪花飘舞的夜色里,二三十号人影出现在铁路路基上,俱乐部门前那盏电灯将他们的身影清晰无比的呈现在周泰安三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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