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没有身份，假装失忆，饥寒交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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啰啰啰

突然一阵叫声从屋后传来，张二狗起身推开后门，果然屋角边有个猪栏，里头关着两头猪。

他走过去张望了一眼，大约有一百多斤到二百斤一头，并不肥。

见怪不怪，连人都没有多余的粮食吃，猪能吃到的就是些野菜或猪草，能肥才怪。

当然，这猪不是她自家养的，而是村集体，但算工分，也算是挣钱。

这年头，自己还没有杀猪的权利，除了自留地里的菜，一切都是集体的。

二丫一手提着一个水桶，另一只手提着一篮子猪草来喂猪。

张二狗看去，桶里是开水和洗锅水，有一点点油水在里头，但不多。

二丫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就开始喂猪，一手提起篮子直接把切碎的猪草倒入食槽，又倒入热水。

可见少女常年干农活，力气练的非常大，有力气。

尽管营养不良，力气也不小。

两头猪一边叫着，就争先恐后的把大嘴巴往食槽内一冲，就嘟嘟嘟的抢食起来。

张二狗一边看着猪吃食，一边打量着这位十七岁的少女。

女大十八变，明年二丫就十八岁，在这个年代，十七、八岁已经到了婚嫁的年纪了。

可以想象的到，今、明两年，肯定会有人上门提亲。

听三丫说，二丫只上了个小学一年级就没去了，三丫好一点，还上了个小学毕业，大姐一天书都没读，小丫才五岁，还不到上学的时间。

二丫喂完猪，就提着桶回屋去了。

张二狗抬头望着天空，雪越下越大，估计今天晚上会下厚厚一层。

想想自己穿越过来，缺衣少食，如果回不去这个冬天怎么撑过去还是一个问题。

怎么办

这成了他现在面临的一个问题。

“狗哥，吃饭了。”三丫从厨房喊道。

张二狗这才进屋去，来到厨房，扫了桌上一眼，稀饭、一盘野菜，只有一点点油水。

这食物，能淡出鸟来。

连粗茶淡饭都算不上。

可以看到，姐妹几人已经营养不良的面黄肌瘦。

张二狗虽然吃不习惯，但眼下这种情况，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好挑食的。

不吃，就只能挨饿。

拿起筷子，在碗中搅了几下，这稀饭过于稀，没有几粒米，剩下的都是水。

香到是挺香，还是热的，二狗一口下去，全身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精神好多了。

吃了一口野菜，味道是真的不怎么好。

放到后世，吃野菜是养生，卖到几块或几十块一斤。

但这年头，就是为了不挨饿。

加上没油水，香料，只放了一些粗盐，味道真的不敢恭维。

说是猪食可能不太好听，但真的难以下咽。

张二狗尽量安慰自己，习惯就行了。

如果能回去，二狗还是想回去的。

在这边，缺衣少食没住处，没身份，这大冬天的流浪在外，不饿死也得冻死。

加上无家可归。

二丫拿了一碗稀饭，一小碟野菜去房间给父亲送饭。

小丫已经饿坏了，端起碗就大快朵颐起来，就连这没有油水的野菜，小姑娘都是吃的津津有味。

“狗哥，吃菜呀，别客气，就把这当自己家，大鱼大肉是没有，但粗茶淡饭还是管的上的。”三丫见他不怎么吃菜，忙招呼道。

张二狗苦笑了个，勉强夹了一筷子野菜吃了下去，几口喝完稀饭直接放下筷子坐到了火堆边去。

这点食物，二狗不知道今天晚上怎么度过，吃了又像没吃一样。

天黑了，三只鸡从外头回来，张二狗看着这三只母鸡，应该是到了生蛋的阶段。

饿一晚上，估计会睡不着吧！

这年头，养母鸡是用来生蛋的，蛋就是物资，可以卖钱，也可以换东西。

所以杀鸡来招待自己，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1978年还是村大队，一起干活，上工，挣工分。

不过从1979年冬天到八零年开始，各地就会全面开始大包干了。

张二狗还记得，最早的大包干应该是今年的小岗村。

明年冬，应该是大范围的开始实行了。

虽然不知道羊山村是哪一年，但应该就是明后年的样子。

姐妹三个显然没有吃饱，没办法，家里劳动力就两个，而且正常劳动力也就是二丫，虽然三丫也上工了，但工分少。

两个人上工，四个人吃饭，加上这年头庄稼没有化肥、不打农药，亩产非常的低，上交后，能分到的粮食可想而知。

自留地，也就种点青菜、萝卜啥的，当不了主食吃。

分到手的稻谷不多，但会分一些红薯、大豆，没有化肥，产量都不高，干旱的时候，庄稼的产量会更低。

现在才十一月，即使种两季水稻，明年大半年才有丰收，所以就是这点食物，也要省着吃到明年六月份去。

如果现在放开肚皮吃，粮食接不上，来年就要吃草根，啃树皮了。

所以不干活的时候能省则省，反正余粮越多，来年就不用饿肚子。

这年头还好一些，在这之前，人们闹饥荒，收成不好，玉米杆子，玉米棒子都能捣碎了和粮食混在一起吃。

就这，有的人家还吃不上。

像红薯渣、豆腐渣、谷糠啥的都当过主食吃。

严重时颗粒无收，观音土，草根，树皮都能吃光。

那段岁月，老人饿死，孩子难养活，不是病死就是饿死。

什么野菜、树皮、草根、观音土，谷糠。

只要是能裹腹的，都能往嘴里塞，观音土吃多了胀肚子，谷糠吃下去大便不好拉不出来用东西掏。

吃完饭，姐妹三人一起聚集过来，在火堆前烤火。

二丫一直不搭理张二狗，虽然有些尬，倒也没有给他脸色看，更没有说他什么。

倒不是不待见他，只是家里没有多余的粮食，多个人多张嘴，多吃一餐，就少一份粮食，有心情也正常。

而且无亲无故的，能借宿就已经很不错了。

倒是三丫对他很热情，小丫也和他聊着天。

小姑娘喜欢说话，刚开始认生，现在熟悉了就话多了。

张二狗现在只想回去，抬起右手，看看那块铜片有没有什么反应，能把他带回去。

可是看了半天，都没有反应。

稍后三丫带张二狗进房间，和老王打了一声招呼，算是认识一下，也得到了老王的同意，让他暂时留下来。

老王家就三个房间，二狗被二丫安排在了后面的小房间，和小丫睡一张床。

本来是安排和老王一起睡的，但由于他身体的原因，夜间又长咳不止。

姐妹俩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让他暂时和小丫睡一间房好一些。

张二狗没办法，只能接受。

现在的情况是由不得他自己选择，有张床给他还有什么好挑剔的，没睡雪地就是好的。

咕噜咕噜

果然不出二狗所料，在床上没躺多久，他的肚子就已经饿得咕咕乱叫。

饿得他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床上的被子还算厚，只是是老被子，不怎么保暖，到了下半夜张二狗睡的就有些冷了。

看了一眼睡在身边的小丫，倒是睡的挺香，只是流鼻涕，一呼一吸之间鼻孔时不时吹起一个小泡泡。

张二狗捂眼睛苦笑了一下，抬起右手，回去，我还能回去吗

肚子实在太饿了，张二狗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反正睁开眼睛之后，天已经亮了。

没有回去，张二狗有些沮丧。

刚爬起来，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又躲回到了被窝里面。

小丫已经不在床上，张二狗已经没有睡意，但外面天太冷，没有棉衣、棉裤，根本就不敢起床。

往窗外看了一眼，对面的山上已经是皑皑白雪，下了一层，而且雪还未停，还下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