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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呢看你一副霜打了样,又在学校里惹啥事呢”母亲见薇娅回来了,瞧她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心里登时有些不爽快起来。

“会惹啥事”薇娅低低地回道。

“那就好。你上一年级惹得那事,弄得我和你爸着实被人瞧不起。”

“哦。”薇娅不敢抬头看母亲的脸,诺诺地站在那里,小声地回答。

她当然不能够忘记那一件事情,那是她一生中的耻辱。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觉得那是一种绝望的痛苦。

“哇,薇娅闯祸啦。”只听教室里一群学生在那里拍掌。

此时,薇娅也吓呆了。

下课铃声刚一响,薇娅就急急忙忙地去了厕所。她小解回来,一只脚刚迈进教室的门,就见一个比她高一年级的大约十六七岁的男学生手摸着脑门从教室里嚷着出来了,“我流血了,我没命了。”

薇娅见他那模样,也被吓了一跳,她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时,一个和男学生一样大的女学生叫小霞的跳出来嚷道:“不好了,薇娅把荣成哥打伤了,流血了,快没命了。”

教室里的学生,见荣成满脸是血,个个都吓坏了,有几个跑去告诉了老师。

那是一位男老师姓马,他一见薇娅的身板,又瞅瞅荣成那大高个,一个懦弱胆小,一个傻大冒。心下便嘀咕着:“喔,她果真能够打伤他不可思议。”

但是这马老师一想到荣成家就在学校附近,他不由分说,上来就给了薇娅俩大嘴巴子,还骂道:“你羞不羞,敢打男生”

薇娅那张小脸儿登时肿得和茄子一般,她只顾立在那里死命地哭。

快放学的时候,马老师让其他同学回队里通知了薇娅的爸爸。

薇娅的爸爸听了老师的一番理论后,上前就将薇娅踢了俩脚,差点把薇娅踢到操场下面的坎下面去。

薇娅仍是不敢吭气,只顾一个劲儿地哭。

直到薇娅的爸爸把那荣成带到村里大夫那儿包扎了伤口,马老师和荣成家里人才善罢甘休。

那马老师是一个火爆脾气的男人,只要学生一淘气调皮,或是上课不专心听讲,或是作业太差,他直接就是俩耳刮子,打得你两眼直冒金星。后来他嫌教书没啥意思,就央求他镇上的老爸,把他调到镇上管理交通去了。

“原来我果真是一棵小小草啊!”

想到这里,薇娅止不住又喏喏地感叹起来。

晚上睡觉前,薇娅给家人讲了白天那坟堆子里的事情。

“少在那里去,不干净的地。”母亲不耐烦地喝她。

“那可都是吊死鬼的地儿,你一个女娃家容易沾染阴气。”婆婆道。

“那里埋的那个家族的人,祖辈可都是当大官的,谁知后来竟衰败了,族里有做小官的,也有奔波谋生的,也有四处乞讨要饭的。”爷爷吧嗒吧嗒地吃着旱烟袋,吧嗒吧嗒地说道。

“噢。”薇娅只管一一地点头回答。

这学期期末考试,薇娅出奇地考得好。她终于挺进了前三名,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从一年级到三年级之前,她都是那个勉勉强强考六十分,老打擦边球的笨学生。自从换了一个新老师,幸运之神就开始眷顾起她来。她再也不是那个整天唯唯诺诺,呆板木讷的小女孩,她的性格渐渐地变得开朗,喜欢微笑,爱学习阅读,和小雀儿的友谊也更加地深刻。齐老师说她的作文成绩进步得最大。

“我也许就是那棵小小草吧。风儿把我带到这儿来,又悄然而去,只留下我孤独寂寞地停留在这里,哪怕是黑夜,哪怕是恐惧,苦苦挣扎,只为了等待那破晓的黎明,只为了某一天里能够像那空谷深山中独自傲放的兰草花一样茂然芬芳。”

四年级刚开学的时候,学校举行了小小的开学典礼。站在学校操场上的青岗树木墩做的小小领奖台上,跟随着校长盟誓红旗下,宣读少先队员宣言,享受着老队员给自己佩戴红领巾的殊荣待遇,薇娅心里异常激动。

“我终于是少先队员了!”

整个一天里,薇娅都处于极度兴奋中。

这是一个令人亢奋的秋天。那路边的野菊花儿笑了,那地头的红枣儿笑了,那空气里飘浮着的白杨絮儿笑了,那红透半边天的晚霞儿也笑了。一切都开心得笑了,就连枝头的雀儿也笑了,在那里兴高采烈地品头论足。

“妈,这是我的红领巾。”

母亲从女儿手里接过红领巾,仔细端详了一番,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开心地温柔地说道:“把这个放进箱子里去,我等会给你重新轧一个。”

“嗳。”

薇娅笑着答应着割猪草去了。

“小雀儿也是满眼的羡慕哦,我希望明年她也会成为少先队员,我能够给她佩戴红领巾。”薇娅边割猪草,边想着。

今日的晚霞真是格外地美啊!红红火火的,仿佛要烧透西边的天。她忍不住停下脚步来抬头细细地仰望了一会。那龙形的,那马儿形的,那仙女形的,一个个那么逼真,又那么模糊,好似天帝在画着一幅幅抽象画。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忽而她又想起寂寥口中的那诗句来。“寂寥”

薇娅两腮绯红,若二月里的桃花一般。若不是那身旧旧的颜色素素的衣服,和那双大舅母已探出头来的旧布鞋,她看起来的确是一个美人胚子的。

这身旧衣服,还是妈妈从乡里的集市上旧货摊里讨价还价淘来的。那天幺姑婆和妈妈一块去旧货摊淘衣服了。幺姑婆低价买了一件大城市里来的呢子大衣,回来一摸口袋,里面居然还有五十块钱。“天啦,这可是有的乡农一年的收入嗳!”幺姑婆喜得惊叫起来。

“太捡便宜了!”有人也惊叫起来。邻里乡舍都来参观这件呢子大衣,有人甚至幻想着下一次是自己赶上这样的大运。

“妈的,准是旧衣贩子从太平间的死尸上扒下来的,偏那家属和旧衣贩子都眼瞎,你看这中间不知经了多少手,竟都是眼瞎。”有人开始抱怨天抱怨地起来。

“太平间咋呢死尸的,我也不怕。那些年招年成饥荒,我们饿极了从死人嘴里抢吃的,扒衣服算啥事”幺姑婆得意地笑着。

“这话说得极是!”众人都道。

这时候,河东的半山腰上的寂寥正赶着牛儿,遥远地隔着河空眺望着河西岸上不远处薇娅的家。他在寻找着那个娇小的身影儿,许是隔得太远,终是模糊一片。

晚上,薇娅坐在煤油灯下写作业。父亲则回来给母亲汇报今天下午队里开会的内容。

“许是春风又吹回来了,村里说要开始大力发展经济了,光是埋头苦种地也不是法儿,须得发展经济弄钱。说是什么改革开放十几年了,农民还穷困得很哩。”

“发展啥”

“点香菇(椴木香菇)。”

“噢。”

“我听说房后田家的买了一台电视机哩。”

“啥是电视机”

“说是能看娃娃的,我明天晚上瞧瞧去,看看啥稀罕物儿。”

“人家运气好!光前两年卖杜仲树籽都好几万块钱了,早都是万元户了。”

“唉!咱们就是想卖,也没有树,哪来籽等熬过了冬,我也准备大种杜仲树。”

“早该弄椴木的,大集体生产队里都在弄这个的,我就是负责这个的。”爷爷从外走了来,进到卧房去了。

“电视机”听到这里,薇娅停下手中的笔,愣了一下。

第二天傍晚,父亲和爷爷果真去他家瞧那玩意儿了。

起先,人家还挺欢迎的,渐渐地老见你一趟趟往人家家里跑,脸上便不大欢喜起来,小声嘀咕着:“自己去买个去,何必这样折腾”

父亲和爷爷,以及别的邻居,像霜打了一样,耷拉着脑袋回来,感觉似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薇娅也去过两次,因为她老爱讨论电视剧里的那些有趣事,都说她太吵,常常被赶了回来。所以她现在懒待去了,她说:“还不如躺在草地上看那蓝天白云惬意了,或是看一篇有趣的少年英雄故事。”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走过。孩提时代总是盼望着早早地长大,可是究竟长大后自己又将会怎样心里面却又是一片茫然。可是又该怎样呢长大了,至少我们不再在父母的喝斥声中,胆战心惊唯唯诺诺呆板地活着,至少我们还可以有点儿想法,去远方看看,看看未来,看看世界。

“莫非我真的是小草的孩子是风带我来到了这里我吮吸着甘露,靠泥土滋养,孤独寂寞的成长。无论风吹雨打,我都在这里挣扎,一直朝着太阳的方向!”

坐在房屋北面山的枫树林里的那块大青石板上,薇娅透过枫叶林,朝下望着远处自己的家,呆呆的。

秋天的泉水咕咚咕咚地流进河水里去,河水也跟着咕咚咕咚地。几个调皮的小男孩不惧河水的微寒,挽起裤腿和袖子,嘻嘻闹闹地在河里摸鱼捉虾儿。

这枫叶已经不再葱绿,微微泛起了红晕,再过些日子,它们可就“霜叶红于二月花”了。“待到那个时候,将会是多么曼妙的景致啊!那漫山的红,烧透着整片树林,直至整座山,最后鸟儿醉了,人儿也醉了。”

薇娅想到这里,又默默地笑了。“是啊,即便我是一棵小小草,可还有这片树林陪伴着我了。”

白天里,树林,尤其是这片枫叶林,迷人美丽。可到了晚上,它又是那么的神秘莫测,可怕恐怖。一切都是黑漆漆的一片,猫头鹰的怪叫声总会在接近子时时响起,林子里静谧的阴深。倘若你夜间走路,常会听到后面“吧嗒吧嗒”的声音,有人说那是不干净的东西,却是不敢回头的,须得点起几个大火把,照亮半边天,才能够走过这沟里穿过这片枫叶林。也有胆大点的,吸支卷烟,嗯哼几声,拍着巴掌独自走夜路的。有谁个会常常在深夜里行路呢尤其这深山里那只能够是阴阳先生或者端公了。

“当然还有砍尸人。”薇娅听家人以及村子里的人说过,也亲眼见过。砍尸人,就是胆大有震慑力的人,他们的职业就是给那些年纪轻轻的就夭亡了的大人小孩,或是病死,或是他杀,或是自杀者,或是意外身亡者,解剖掏心。老人们传说着一些习俗,对于三十以下的夭亡者,都是心满怨气的,他们到了阎王殿里也怒气冲天,若心不腐,他们就会变成僵尸害人。因而在他们入土下葬前,须得砍尸人将他们的心肺部分挖出扔出尸体外先腐烂,才是吉利的。

这种习俗在这一带,不知流传了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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