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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臣妾该做的,二皇子自生下来就抱来我宫里,如今也要有三年了,感情自然是有的。他病了我心疼跟着也难受,不放心底下人只好自己衣不解带地照看着,只盼他快些好起来!”文贵妃听皇后提及二皇子忙站起来,叹口气皱眉道。

“当然不放心底下人了,终究不是自己亲儿子,哪磕着碰着了只有亲娘会心疼。代妃还是要多去承乾宫走动走动,不要母子生分了才好!”王贵妃接茬道。

“王贵妃娘娘此言差矣,二皇子是皇上的孩子,心疼他的人多了去了,放谁宫里谁又舍得让他磕着碰着?代妃娘娘是他的生母,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割舍不掉的,怎么会生分了呢?”安嫔也接口,不过却是向着文贵妃多一些。

代妃不介意王贵妃的故意挑拨,只欢喜人家意味深长的最后一句话。不为别的,就是皇帝禁令二皇子十岁以前不许她去探望也不准认,三年来她都不敢去瞧孩子。还是文贵妃经常召她过去,说是下棋聊天,才得以见着。平日里思念就只靠二皇子身边伺候的宫女来卖消息,或是等着文贵妃传唤。生下二皇子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贵人,为了孩子,仅用了三年爬上妃位,为的就是改命!她不信命,现在却不得不信,她以为只要身份够高了,皇帝就会把孩子还给她。是她想错了,什么骨肉亲情在皇帝那都一文不值,否则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岂会是他!

叶淑仪气愤安嫔的话,心里可怜代妃,娇娇弱弱地开口:“二皇子还小生分倒不会,只是思念得紧,像我的倩盈,我一刻不见总想着她。想这其中滋味皇后娘娘也是知晓的,安阳和安婷两位公主上学房之时,皇后娘娘必然也是惦记着的。”说完朝着正喝茶的皇后看去,脸上显着温柔。

皇后听这许久不见的人儿开口,一时想不起是谁,拿茶杯的手一顿又把茶递回金枝手中,说:“说的都在理,往后代妃就多去文贵妃宫里走动走动,给贵妃和皇子凑凑趣,文贵妃照顾孩子也轻松些。”

叶淑仪的话说到许皇后心坎里去了,这不,代妃紧张得一句话都没敢说,人家就顺着话准了代妃的期望。

本来这事就这么愉快地揭过,谁知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皇后娘娘疼爱两位公主是众所周知的,哪是代妃娘娘和二皇子那点母子情分可比,叶淑仪姐姐还得慎言才是。再者,皇上曾经就下过旨,二皇子满十岁以前代妃娘娘是‘没有孩子’的,你现在拿这来说两位公主,不知是何居心?!皇后娘娘怎么也就顺着她们了?嫔妾想着这事还是得问问皇上才行,不然皇上得知后怪罪娘娘,那咱们就是欺君罔上,谁也逃不了!”这个女子栾云妆没有任何印象,不知道是谁,但听对方这口气,定然也是个家世硬的,坐在殿中排椅的末尾还敢公然挑衅皇后和贵妃。

众人听她一席话皆皱眉,表情各异,有幸灾乐祸的,有鄙夷不屑的,也有惊讶嫉妒的……总之,栾云妆是事不关己,脸色平淡,暗想,又一个凑上去不要命的。

“齐嫔娘娘好大的口气!皇后娘娘这是在宽慰两位姐姐,难道二皇子不配被后宫娘娘们喜爱?怎的到你这,咱们在场的就都有罪了?”宸嫔虽然与皇后不亲,但终归是太妃一派的,撇不开的关系,皇后不好,她也会受累。

“嫔妾只是就事论事并无……”齐嫔见人反驳,还是新人,气急败坏地说着,还没说完就被宸嫔打断。

“嫔妾也只是‘就事论事’。”说完,还挑衅地看一眼齐嫔。

几个在座的低位嫔纷纷附和着宸嫔的话,在长安宫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许皇后啊。最后王贵妃实在受不了这些蠢人,开口圆场:“好啦,都是自家姐妹吵吵闹闹也就罢了,干甚么脸红脖子粗的掐得那么难看?本宫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二皇子的母妃姨母再多他也认不过来,只有皇后娘娘是他唯一的母后。既然皇后娘娘都准了各宫多去探望,哪有什么罪不罪的。哪个母亲不疼自己的孩子?”王贵妃突然一顿,话锋一转,恍然想到什么似的惊讶地说:“哦,当然了,齐嫔娘娘可能就是那个例外。”

“你……”齐嫔咬牙切齿地起身,将案桌上的热茶扫落,“哐啷”一声,吓坏了好些人。栾云妆也不可幸免,她站的地方就在齐嫔身边,被热茶渣滓甩了一裙子,幸好没烫着,那该多疼?

栾云妆真心觉得她今天来错了,出门没看黄历啊,她现在身体酸软,小脚刺痛,又被茶水泼,险些没站住,要不是身边的宫女机灵扶住了她,她非得倒在那碎杯屑上去不可。

“放肆!”跟着又是“哐啷”一声,这次是许皇后摔的。

“蕙嫔妹妹你怎么了?”一华服女子面露惊吓,扶住将要晕倒的蕙嫔。

众人都被她这一声惊呼给吸引了去,皇后将要发怒脸色最不好,以为又是个“装的”,不忿却又无奈开口:“蕙嫔这是怎么?”

“嫔妾……”“无碍”二字还未说出口,蕙嫔便脸色苍白地倒进身边女子怀中,那女子惊疑半晌,不堪重负伸手撑住后方的案桌。

“来人!先将蕙嫔挪去偏殿,快召御医!”许皇后见此狠狠一皱眉,转头又吩咐道,“齐嫔!殿前失仪,以下犯上,降为贵人,禁足一月!”

“娘娘!您不能这么罚嫔妾!”齐嫔还要再辩驳,门外却突然响起略带隐忍的低沉的声音,凉透人心。

“如何不能?直接降成更衣,迁去永安宫!朕的后宫,朕亲赐的皇后还管不了你了?”孙赫一身朝服未脱,今日不知怎么他心里特别烦躁,又被大臣提及大皇子抚养一事,想着来找皇后商量商量,却在门口将里边的情形听个清楚,原来,他的爱妃们这么“爱”他的皇嗣啊!

“皇上!”一见来人,齐嫔脸色都僵了,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来得及大喊一声便坠倒在地毯上,没人敢上前扶她,估计也没人想去扶。

谁也没料到今日皇帝会提早下朝跑来长安宫,聪明点的都面面相觑,不敢开口,愚笨点的这时却昂扬着头,整妆弄姿地期待皇上能看其一眼。

等太监们手忙脚乱地将蕙嫔移去偏殿,太医也差不多到了,正殿里气氛诡异,齐更衣还死死低着头跪在地上。栾云妆暗想,看诊要看到什么时候?她已经站不住了……略动了动,脚下肿痛,一时不查就要歪倒,栾云妆想,这次死定了,地毯上的杯屑还未清干净,这么一倒恐怕十瓶无痕胶都不管用了!

给读者的话:

我是个坏银!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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