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难熬的第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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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陈书宁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火车里又充斥起了各种食物的味道。

小腹处传来的阵阵憋闷感让陈书宁惊觉自己竟然一天都没有去卫生间了，于是便请王春妮帮你自己看下行李，然后便匆匆的起身朝着车厢连接处的卫生间跑去。

饶是一早就有心理准备车上的厕所味道不会好，可是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陈书宁还是差点被里面的味道给送走。

急忙回神锁门进空间，这期间一直憋着气的陈书宁直到看清了眼前空间小院那熟悉的景色后，才敢重新呼吸。

喝了一大杯灵泉水才将那股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在空间卫生间解决了生理问题后，陈书宁也不急着出去。

而是从冰箱里拿了一盒眼馋许久的水果捞，美美哒吃完了才不紧不慢的出了空间，其实她更想吃的是冰淇淋，不过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晚上的风还是有点凉的，又不敢关窗的她怕着凉，也就没敢吃。

依旧是憋着气出了厕所才敢呼吸，不过这会儿车上的味道也不怎么好就是了，跟空间里那清新香甜的空气没法比。

晃晃悠悠回到座位后，刚刚吃了一大盒水果捞的陈书宁虽然不饿，可还是装模作样的拿出一个馒头、一瓶肉酱当做晚餐。

至于陈妈早上交代的包子和驴打滚什么的则是刚上车就被陈书宁扔进空间仓库里了，虽然陈妈说晚上吃没事，可这样的夏天，又是这种密闭的空间，若是真的是在外面放上一天的东西陈书宁还真是不敢吃。

于是也就选了比较耐放的馒头和肉酱留在了外面，她打算剩下的几天有机会就去空间里吃饭，再做做样子吃点馒头蘸酱也就能把火车上的这几天应付过去了。

对了，包里好像还有陈妈给烙的饼，那个放上两天也没事，也可以和馒头换着样吃。

这次对面的胖姑娘王春妮虽然没有开口要换吃的，可陈书宁在看到那双大眼睛时不时的在自己手中的烙饼卷红纱肉和她的馒头肉酱之间来回转的时候，就笑着舀了两大勺的肉酱倒在了王春妮的饭盒盖上。

笑着说道：“你们也尝尝我妈做的肉酱，卷饼、沾馒头都挺好吃的。”

看着眼前的肉酱王春妮高兴了，一点不客气的将饼里卷着的红烧肉倒回到饭盒里，拿着饼沾了肉酱就是一大口。

随后就含混不清的说着：“书宁，还是你妈妈聪明，你说我爸怎么就没想到给我做点肉酱呢只想着这个天气东西不耐放，就把红烧肉做的齁咸齁咸的，一点都不好吃。”

许来娣听了这话忙伸手扯了扯王春妮的袖子。

“行了你可小点声吧，有肉吃还不满足，你也不看看别人吃的都是什么。”

被说的王春妮一抬头正好就看到杨小红一手拿着不知什么面做的黑不溜秋的馒头，一手捏着咸菜条啃着，饶是再不喜欢杨小红的王春妮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也不再说话，只闷头吃饭。

原来王爸怕女儿在车上吃不好，所以就把闺女最爱吃的红烧肉做成了咸度不同的几种，分别装在几个饭盒里，并交代好了先吃哪个后吃哪个。

而陈书宁吃的是第一盒，也是唯一一盒口味正常的，后面的因为怕天热变质则是一盒比一盒咸。

勉强吃了大半个馒头便吃不下的陈书宁本想用油纸将剩下的半个馒头包起来下顿再吃，毕竟在这个浪费可耻的年代，她手中这半个白面馒头那可都是好东西呢。

却没想到她这边刚拿起油纸，坐在她旁边的杨小红便突然起身，然后就是一个趔趄整个人就朝着陈书宁撞了过来，一下子就将她手中的那半个馒头撞掉在了地上。

虽然没看清楚，不过陈书宁就是有种感觉，杨小红是故意撞自己的。

只见撞了人的杨小红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被撞的陈书宁，也没有道歉，而是直接伸手将地上那半个馒头捡了起来。

一脸可惜的看着陈书宁说：“浪费是可耻的，陈同学，一看你就是个爱干净的，这掉在地上的东西你肯定是不会吃的吧，这半个馒头不如就给我吧，我帮你吃了省的浪费。”

说着也不等陈书宁反应就咬了一大口，竟是连擦都不擦一下，就那么直接吃了。

看着那明显沾了灰的馒头，陈书宁满头黑线，也是被杨小红这番操作给惊呆了。

咽了咽口水说道：“那个杨小红同学，这馒头给你倒是没问题，可这掉在地上的馒头很脏，你要是吃坏肚可别来找我。”

见陈书宁答应，杨小红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这地擦得干干净净的哪里脏了，比我家地可干净多了。”

杨小红这话倒是不假，杨小红的妈妈是在生了他们姐妹四个之后才有了弟弟的，有着很严重重男轻女思想的杨爸杨妈不只自己偏疼小儿子，还把杨小红他们姐妹几个都教育得凡事都要以弟弟优先。

以至于杨家小弟被养得十分骄纵，平时除了经常指使三个姐姐干活之外，还经常戏弄几人，常常把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丢在地上让姐姐们吃。

杨小红这是习惯了吃掉在地上的东西，在家的时候她也是经常装作不小心的将弟弟手里不怎么喜欢的东西撞到地上，只有这样她才能吃到，当然弟弟喜欢的东西她是不敢的，那样可是会挨打的。

所以在她看到陈书宁拿出纯白面的馒头后便有了这个想法，只是良好的家教让陈书宁吃东西的时候很专注，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直到陈书宁吃不完想要把东西收起来的时候杨小红才找到了这个机会。

满足的吃到了香甜的馒头后，杨小红又看向了对面的王春妮，“王春妮同学，刚刚好像听你说红烧肉不好吃，你要是不爱吃也给我吧浪费可耻，你要是不喜欢吃我可以帮你。”

王春妮也是被杨小红这番操作给惊呆了，这会儿听见她居然又打自己红烧肉的主意，忙往后躲了躲，“你听错了，我没说不爱吃，我最爱吃的就是红烧肉。”

能吃到白面馒头杨小红已经很满足了，红烧肉也不过就是顺口说了一句，这会儿听到杨春妮的话倒也不失望。

只撇了撇嘴说道：“切，刚刚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说红烧肉没有陈书宁同学的肉酱好吃，不给就不给呗，还冤枉我耳朵不好使，真小气，一点都不如陈书宁同学大方。”

陈书宁“我谢谢你的夸奖，其实我也很小气的，好吗。”

三两下就把手里的半个馒头吃完的杨小红砸吧砸吧嘴，又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个杂面馒头大口大口的吃着，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着：“这杂面馒头就是没有纯白面的好吃。”

同样是没几口就吃完杂面馒头的杨小红这才满足的拜托陈书宁帮她看下行李，自己则是从网兜里拿了个搪瓷茶缸去接水了。

看着这姑娘的吃相，陈书宁莫名的惆怅，这艰苦的岁月把人都逼成什么样了。

很快天就完全黑了下来，车厢里的灯光也有些昏暗了起来，坐了一天车的众人早没了白天那会的热情，一个个或歪或靠的睡觉，就是个别睡不着还在交谈的人也都自觉的放低了声音。

王春妮和许来娣中途醒过来一会，三人排好了晚上看行李的班，王春妮不太能熬夜，所排在了第一班，九点到十二点，陈书宁排在了第二班，十二点到凌晨三点。

因为陈书宁有灵泉水可以提神，所以主动提出自己在这个人最容易犯困的时段值班，凌晨三点之后的班是许来娣的。

三人又一次自动忽略了同一卡座里的杨小红，而这种不需要干活的好事杨小红也是乐得被几人忽视，有其他三个人看行李，竟也心大的睡得安稳。

还没轮到陈书宁的班，因为下午用精神力探查空间着实是有些累着了，所以这会儿的她就靠着车窗迷迷糊糊睡了。

只是陈书宁睡得却并不好，这种实木的座椅坐着是真心的不舒服，加上坐得时间又长，腰酸背痛就不说了，这会儿陈书宁自觉的自己的屁股都是酸麻酸麻的。

陈书宁的座位又是在里面，虽然杨小红这人比较讨厌，可人家睡得安稳，陈书宁也是不好意思把熟睡的人叫醒出去溜达。

就只能不断偷偷的靠着空间里的灵泉水来调理，可即便这样，陈书宁也这一晚上过得也是着实难捱，后半夜虽然不是她值班，可却也没有睡踏实。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车厢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醒来，窝了一晚上的人不少都开始在过道上伸胳膊抻腿的，陈书宁也顾不得杨小红睡没睡醒了，直接将人推醒，然后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冲进厕所。

还好因为起得早这会儿用厕所的人还不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先一步抢在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之前冲进了厕所，陈书宁憋着气关门上锁进空间，动作一气呵成。

抖着刚刚关门的手，陈书宁一头钻进卫生间用消毒洗手液洗了两遍手才觉得自己这只手又能用了。

虽然在经过这一天一宿的旅程，陈书宁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又酸又臭了，可为了让自己跟其他人一样，陈书宁还是强忍着想要洗澡的冲动，只简单的洗了脸刷了牙。

想着早晨用厕所的人多，陈书宁洗漱好后又急三火四的站在厨房的料理台前简单的吃了两块面包后便急急的出了空间。

可即便陈书宁已经加快了动作，出来的时间还是被好多人埋怨在里面呆的时间太长，特别是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还阴阳怪气的说了陈书宁几句类似没有公德心，明知道一早用厕所的人多还占用那么久之类的话，不过都被陈书宁无视掉了。

没办法，他们这趟车是知青专列，除了在北省地界内有知青上车停了几次之外，之后就只有会车的时候短暂的停一下，还是不开车门那种，所以这车上卫生间的利用率就出奇的高了点，特别是早上这个时间段。

多少有些心虚的陈书宁一路点头说着抱歉，手里偷偷的用酒精棉片擦着刚刚开门用的那两个手指。

陈书宁自以为动作挺隐蔽的，可却不曾想刚她手指上的小动作在她一出现的时候就被一直盯着她的某人给发现了。

贺朝阳这一晚上也是没怎么睡好，他倒不是因为车上环境不好，执行任务的时候再差的环境他都待过，而是他一向浅眠，半夜车厢里还是会有人说话的，所以贺朝阳这一晚上也是没怎么睡。

不过不同于陈书宁靠着灵泉水续命，贺朝阳可是全凭意志力挺过来的，将座位换到小丫头斜对面卡座后，他几乎一晚上都在偷偷观察这小丫头。

自然也是看到了陈书宁这一晚上不断的喝水，以及想要起身却又不忍心叫醒旁边女孩子那副纠结的小模样，那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默默在心里给小丫头打上了个嘴硬心软标签的同时，又暗自琢磨，就这丫头喝水的架势，恐怕明天一早就得跑厕所。

果然天一亮，过道上刚有人活动，看见小丫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厕所跑，贺朝阳不自觉的就起身跟了过去。

小丫头在厕所待得时间确实是有些长，就在他都怀疑小丫头是不是晕倒在厕所，琢磨着要不要想办法进去看看的时候，就看到一脸嫌弃的小丫头从厕所窜了出来，仿佛刚刚在厕所里待了二十多分钟的人不是她一般。

而引起贺朝阳注意的还是小丫头的手，只见小丫头的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不停的擦着刚刚捏着门把手的两根手指，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清楚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精味。

若是别人可能不会注意到这么淡的味道，可对于自小就经常去妈妈单位的贺朝阳自然是非常熟悉这个味道的，对于酒精的功效贺朝阳也是了解的，只是不明白小丫头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个东西。

当然这些陈书宁是不知道的，偷偷的将擦过手的酒精棉片丢回空间，就心情愉悦的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