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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承欢转头怔怔的盯着他开口:“禽兽不是什么人都做的来的。”

林俊佑毫不在乎的笑了笑:“人之所以会变成禽兽都是被逼出来的。”

林俊佑的话点到了承欢的痛处,她狠狠的瞪了他几眼伸手就推他去了乔正楠身边帮他燃纸钱。

乔正楠不是言家的人所以不必行跪拜回礼,只是言致远以前待他不薄,也只能燃些纸钱给对方了。

火盆里的纸钱一点点的被火苗吞噬,乔正楠眼睛里倒映出两抹淡蓝色的火苗,白色的烟雾腾起他却不多不让,深邃里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些灰烬,嘴角扯出一丝极其不明显的弧度。

看见乔正楠的脸都被烟熏黑了,承欢接过了他手里的纸钱让他去休息,乔正楠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极其认真的问了她一句:“姐,以后我做了什么伤害到你的话,你能原谅我吗”

承欢现在一颗心都死寂的像堆灰一样,满脑子都是言致远生前的事情,哪里有认真听乔正楠的话。

乔正楠看着她水光迷离的眼睛,知道她在神游,便翻过了刚刚那一页不再说话了。

下午结束的时候,承欢已经累的头都抬不起来了,很多时候身体上的疲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累。

临走之前她转头看了一眼灵堂,照片里的父亲慈眉善目,于是刚止住眼泪没多久的眼睛又开始泛酸,或许是因为哭的太多了,也或许是因为被纸钱燃起的烟迷了眼睛,她的泪腺好像干涸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在这样下去爸爸也不会安心的。”林俊佑的声音像是一张大网遮住了承欢的全世界。

他穿戴整齐的站在她身边,手臂上还挂着她的大衣,手里拿着车钥匙一副等着她出门的样子。

她垂下了眸子,拔脚就往外走,走了没几步就被林俊佑一把攥住,大衣被盖在自己身上,可冰凉的身体并没有因此就回暖。

他的关心再她听来成了最可笑的讽刺:“外面风大,穿好衣服别着凉,你一直身体都不好,每一次都病了都像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

她扯了扯唇浅声道:“与其这样傀儡一般的活着,还不如去死。”

他认认真真的帮她一个个扣好扣子,最后手直接绕到她脖子后面一用力,疼的她不得不扬起头看着他。

他的唇一张一合,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想烙铁一样被烫的透红的烙在她的心上:“我都还没正式娶你过门怎么舍得让你去死呢”

话音一落,林俊佑甚至不让承欢有说话的机会,顺势揽着她的脖颈就往外走,步伐快速坚定没有一丝的犹豫不决。

一路上林俊佑都揽着言承欢,远远的看过去两个人关系特别的亲近没有一丝的异常,大概也只有承欢自己知道,林俊佑那只手就像一块烙铁一样嵌在皮肉里,疼的她不得翻身。

开了车门,林俊佑按着承欢的头逼着她坐进了副驾驶位里,忍了一路、承欢终于受不了了,林俊佑一上车,她毫不客气的一拳砸过去:“我已经忍气吞声这么长时间了,你究竟想干什么”

林俊佑一把死死的扣住了承欢的拳头,另一只手飞快的从及膝的裙摆探进去停留在她僵硬的腿上:“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会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吧”

他手上稍稍一用力,她被捏的生疼,她知道林俊佑想干什么,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会这般明目张胆的动手,面对林俊佑的侵犯她愤怒不已,本能的反抗,指甲刮过他的脖子划出血痕道道,她越是反抗,镇压就越厉害,林俊佑浑身上下的暴力因子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彻底释放出来了。

为了不让自己受伤她不断的变换身体的角度去逃离那只近乎失控的手,声音也渐渐的颤抖起来:“你疯了吗八年前你那样对我,现在你又这样,我不会原谅你的,这辈子都不会。”

听见这些话林俊佑手里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他抬头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潮红的欲色,就连声音也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暧昧低沉:“因为你我彻彻底底落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八年的那件事情,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从没期冀过你会原谅我,承欢,走到这一步,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可我又不想一个人继续这么痛苦的熬下去,所以,言承欢,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放手了,你明白吗”

电闪雷鸣之间林俊佑的动作快的就像是光速一样,一把用力的扯开承欢的裙子,肆意的手仿若游走无人之境。

八年前那次不堪,至少她还是无意识的,可现下呢明知道她现下是正常状态下的,可林俊佑还是打算在旧事重演一回,他是彻彻底底真真切切的疯了吧

恍惚间她听见他不停的和她说话:“承欢我爱你,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满足你,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那个麦航远他究竟有什么好的不过没关系,他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我来掩盖,言致远自知亏欠我所以才许你嫁给我,所以你是我的,麦航远要是再敢碰你一下,我会杀了他。”

承欢疯了一样四处躲避林俊佑的手,这个时候他还拿父亲来说事她不能接受这样为了掩饰自己错误的理由:“你胡说,我爸没有,他不会那么做的,我不信。”

林俊佑闻言抬起头来,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来,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嘲笑,他居高临下的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仿佛硬是从牙齿里奔出来:“你从小被保护的极好,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弱肉强食,大概除了你,慈铭没有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吧”

承欢脸色惨白的如同纸张一样,她不信,她一个字都要相信,慈铭是医院,是救人性命的地方,不是为了一点利益就谋财害命的地狱,因为强大的刺激承欢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她根本无法阻挡林俊佑此时此刻近乎魔鬼一样的索取,头疼欲裂她就像一只落入猎人陷阱里的小兽一样拼命的想逃脱最后却只落得一个撞的头破血流的下场。

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会就这么被林俊佑给弄死想到这里的时候,她脑子里竟然浮现出麦航远的样子,就像能够拯救她的救世主一样朝着她伸出手,她想或许是真的快死了吗不然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看见麦航远呢

这样无力抵抗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她清晰的感觉到裙子下面突然空了的一瞬间,冰冷的空气窜入裙摆,咔哒一声皮带扣解开的声音冰冷的如同一把剑直接唤醒了她最后一丝理智,不……不该这样的,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的等着林俊佑这么对待她……

两人原本紧贴的身体因为林俊佑的离开而稍稍拉开了距离,新月本能的蜷起双腿看见他再一次覆身而上的时候,她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上,这一脚力气大的直接将林俊佑踹到了门边,后背重重的撞在了门把手上。

承欢趁机跃起身一边哭一边直接甩了林俊佑一巴掌:“林俊佑,你混蛋!”

因为撞击的力道太大,林俊佑整个后背都僵了,这一下他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刚刚猩红的眼睛这会也慢慢恢复到以往。

放眼望去,言承欢就缩在车门边哭的眼泪鼻涕都混在了一起,那样子活生生的就好像是他刚刚已经得逞了一样,他低头咒骂了自己一声,立马扣好凌乱的衬衣,二话不说朝着承欢伸出手去,谁曾想还没触到她一丝一毫,就听见她近乎崩溃的声音:“别碰我。”

他懊恼极了,明明很清楚自己和言承欢之间是怎样的剑拔弩张,可刚刚听见她说宁可去死也不愿意待在他身边,他就像颗正在冲气的气球,一下子压强太大砰的一声就爆了,就像很多年前,他都已经上了飞机,可听到她要和麦航远私奔的消息之后还是义无反顾的折了回去。

最后看见她那么心心念念的要去麦航远身边的样子,似乎什么都不能阻挡她的样子,他受不了了,他不能就那么放她离开,可他又知道不管他怎么做都不可能挽回她的脚步,所以他头脑一热,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就那么一蹴而就了。

他很想对她说对不起,可他看着她瑟瑟的样子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概沉默了很久,承欢理好了被扯乱的衣服抱着手臂轻声开口:“你想要慈铭、我可以让给你;你想要言家,我也可以让给你;以前那件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你成功的找人给你顶了罪,一切都被完美的掩饰过去,作为一个女人我还要自己这张脸,我还想结婚、所以你无需担心我是不是会去翻案。可是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放了我行不行”

林俊佑万万没有想到承欢会对他示弱,又被她的一席话给怔到,独自消化了很久,他凑过身去攥住承欢的手:“你走了,我怎么办”

言承欢用力的抽出手来:“可我不爱你,我们即便被强硬的捆绑在一起,将来也不会幸福的。”

林俊佑看着自己落单的手声音,言语间仿佛带着最后一丝希望:“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时间久了,你和麦航远之间的一切会逐渐淡去,等我们有了孩子,你当了妈妈成天围着孩子转的时候你偶尔想起他的时候甚至会觉得好笑,原来自己的生命里曾经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承欢,时间会让你淡忘一切的,我保证,以后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再动你一分一毫,我可以等,等到你心甘情愿委身下嫁。”

承欢波澜不惊的抬了抬眼皮子:“有件事情我爸一直都瞒着你,当年手术之后没多久我在军区医院又做过一次手术。”

林俊佑一听脸色立马白了,他隐隐约约能猜到那是一场什么样的手术,可他打心底不愿意去承认,他撑着太阳穴急急的开口:“别说了。”

承欢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心里不禁觉得解气,原来他也有接受不了的现实。

她笑了笑,那笑空洞的没有一点的情绪,就像一具没有思维没有意识的玩偶,连说出来的话都是机械性的:“经过那一次我才知道,原来流产手术是那样的感觉,冰冷的器械在子宫里如同洪水一般横冲直撞,仿佛要将一切都绞干净了才能罢休,而那个被流掉的孩子,正是你林俊佑的……”

啪的一声在静溢的车厢里响起,清脆的就像塑料碎裂的声音,承欢伸手摸了摸唇,手指上都是血,她摇了摇被打的混乱的脑子轻声的笑了笑:“怎么听到你的孩子被流掉,你伤心了难受了可那又怎样,那就是个孽种,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所以正真害死他的人是你,你这个亲生父亲。”

如果说刚刚林俊佑还在为自己的鲁莽感到懊恼后悔,那现在在得知言承欢当年打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他心里那道防线彻彻底底的垮掉了,他从小就失去父母,成年懂事之后他不止一次告诉过自己,等以后自己结婚了有孩子了,他一定会像对待宝贝一样爱他宠着他,不幸的童年让他相较起同年人更期望自己能有一个家,有彼此相爱的妻子,有可爱活泼的孩子,他将这一切期冀都倾注在言承欢身上,可万万没想到到头来却也是她亲手捏碎了他的梦。

怒到极点,他甚至连考虑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一把掐住了言承欢的脖子,青白的手指显而易见暴露了他早已经崩溃的心里防线,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言承欢不是一直想死吗好啊,他成全她,等了结了她,他也会下去陪她的,不……是下去陪她和孩子……

林俊佑这次是铁了心要言承欢死,没一会她就被掐的脸色发青,原本还能发出声音的喉咙这会已经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可即便如此,承欢也没做任何的挣扎,如果死能解脱她和林俊佑,那就这样吧。

能耐以呼吸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承欢认命的慢慢闭上眼睛。

四周安静的恐怖,林俊佑意识到此时此刻言承欢一心求死的时候,他手里的力道慢慢松了下来,看见她逐渐发紫的唇,他陡然松开了手。

咳咳咳……承欢也没想到林俊佑会在最后关头收手,她不停的捂着脖子咳嗽,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感觉真差劲。

叭的一声,车子的中控锁悄然打开,随之响起的还有林俊佑阴郁暗沉的声音:“滚……”

言承欢无声的笑了笑,她求了他那么久他都没有答应放手,现在居然就这么简单的就做到了。

她默不作声的开门下车,夜幕中的她就像个正常人一样慢慢徒步前行,可没有人会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又多痛,那种感觉就像是搁浅的鱼儿似得,躺在陆地上一张一合张着嘴巴用仅剩的一点点的空气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说到底,那个孩子虽然是罪恶的产物,可对承欢来说,那他毕竟曾经在她身体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不管她有多么的不愿意承认,那个孩子也流着一半她的血。

那个孩子,虽然她选择放弃他,但并不代表她不爱他。

对她来说,那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抚平的伤疤,这个痛会一直伴着她直到死为止。

几乎是同一时间,麦航远从梦里惊醒,他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喘着气,掀被子下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镜子上沾满了水珠,他伸手擦了擦,很快清晰的照出他的满脸水珠的样子。

忆起刚刚那个梦,他不禁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梦到了自己和言承欢的婚礼,一身婚纱的承欢就站在他对面,他牵着她的手刚准备帮她戴上戒指的时候,突然眼前蔓延出了一层白雾,瞬间他什么也看不见了,他不停的驱散那些白雾,整个过程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长到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一般,终于等白雾消散,可原本好好站在他面前的言承欢却消失不见了,他疯了一样在现场找寻他的新娘,可却始终一无所获,紧接着所有的亲人的脸都聚在了一起,大家都在议论,议论他麦航远又被言承欢抛弃了……

然后,这个梦就戛然而止了……

他很久很久没做过和承欢有关系的梦了,即便是当年刚来美国那会他也极少数的会梦到她,他从来不是个迷信的人,可这会却魔怔了似得被刚刚那个梦牵着鼻子走,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不在她身边总觉得不妥,或者那个梦是个预警,预警他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吗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可麦航远却彻彻底底睡不着了,在厨房里热牛奶的时候,外面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小雨,麦航远皱了皱眉,他其实很不喜欢美国的天气,尤其是西雅图,一年至少有九个月都湿哒哒的。

心有余悸的他因为一场突然而至的雨愈发的阴郁不安了起来,站在流理台前喝了口牛奶,温热醇厚的液体滑过喉咙,这让他突然舒爽了不少。

牛奶喝了大半,手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顾应钦打来的。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国内这个时间刚刚天黑而已,对顾应钦这种应酬多的数不过来的商人来说,夜晚的生活可是极为丰富的。

他接通了电话,果不其然那边立马传来一阵劲爆的音乐声,但很快的那声音就渐渐的淡了下去,大概是顾应钦为了接电话特地找了个清净的地儿。

麦航远开口就打趣他:“顾总这么忙,顾夫人知道吗”

顾应钦正依着窗户站着,夜刚黑,整个城市霓虹万丈,他低头笑了笑弹了弹手里的香烟灰:“还有心情打趣我你这是在美国待的乐不思蜀了吧

麦航远难得轻松的笑了笑:“大晚上的你不陪着应酬给我打电话一定没什么好事。”

顾应钦转身目光盯着走廊尽头的右少卿和他脚下那个烂醉如泥的男人轻轻的开口:“确实没什么好事。”

麦航远一听顾应钦的口气,就知道他是说真的没和他开玩笑,于是语气之间也立马正式了不少:“什么事”

“今晚和恒盛的老总续摊,在少卿这儿我们遇到了言致远的律师,很巧的是他下午刚刚做好言致远的遗嘱,更巧的是我们不小心看到了那份遗嘱。”

麦航远一听摇了摇头:“言致远的遗嘱和我有什么关系”

很快那个烂醉如泥的家伙就被几个小姐扶进包厢了,右少卿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份资料,顾应钦接过来之后直接翻到了后面的遗产分配:“如果你现在能看见言致远的遗嘱或许你就不会那么说了,言致远把名下所有的存款、房产以及慈铭的所有的股权都给了言承欢,当然他这么做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问题就在于,最后他有一条附加款,所有的遗产继承都要等到言承欢婚后才能正式生效,并且夫妻两个各占一半的财产分配权,若有一方过失则失去继承权,说的在白一点就是,言承欢得到了她应有的财产继承,可正真最后收益的却是和她结婚的那个人,言致远真是个聪明人,这样做既不亏待养子不想女儿将来受委屈,所以才立了这样的遗嘱,来牵制林俊佑一辈子死心塌地的对言承欢好,对了,我们还在律师的手机里发现了他和林俊佑来往的通话记录,有些还是言致远去世之前的记录,这代表了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到这里,麦航远立马站直了身子:“你的意思是,林俊佑早就知道了言致远的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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