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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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有终时，哪怕那首曲子，再如何神妙无双…

“叮咚…！”

已过，中年人十指渐缓，终于在一声如潺潺流水的收琴之声后缓缓停了下来，云端飞舞的溯凤也是恰到好处的发出一声低沉的凤鸣，从虚空之中慢慢飘落，在最后一丝声音消散之前，隐入凤轩之内，一人一兽，竟是配合的恰到好处。（广告）

“人思醉，物无非，勿求天地玄黄理，我自逍遥炼袖尘……”

缓缓睁开双眼，中年人惊讶的看了一眼仍自闭目的韩乐，嘴角翕动，反复砠嚼着后者方才所吟咏的诗句，一时间竟似有些痴了。

“好曲！好技艺！”不多时，韩乐也是反应过来，抚掌叹道：“看来先生的琴艺，即便是在这冥玄大陆，能比肩的也是不多的，与先生比曲艺技巧，小子确实是有些莽撞了。”

“那是自然…”中年人呵呵一笑，也不推脱，将韩乐的赞叹生生受了去，他爽朗笑道：“不过你这小子随口一张，便能作出这样的雅句，也真是有些不简单呐，韩小子你现在便是认输了，就冲刚才那一首诗词，老夫今日也交你这个小友！”

显然，对于韩乐适才所吟，中年人确实喜欢的紧！

“先生错了，韩乐只是由衷的赞叹先生的琴艺，却并不是就此认输！”摇摇头，韩乐凝视着前者慵懒的笑脸，嘴角轻扬，轻轻笑道：“我韩乐并不是惧怕之人，若没比过便就认输，这是万万不能的，虽然敬佩先生的琴艺，但小子也并未说就一定比不过先生。”

“哦”中年人一愣，随即扯出一丝看好戏的表情，对于没有本事却仍要逞强的人，他并没有多少好感，不过眼前的少年出人意料的事情太多，尤其看到那一对散发着自信光芒的漆黑双眸之时，他倒也不敢再出言讽刺。不过脸色却也微微起了些许变化，对于不识趣的人，中年人似乎也是不喜欢的紧，当下便是收了玉石桌上的古琴，就这般坐着，一双淡绿色的双眸半眯着盯着韩乐。似笑非笑道：

“那老夫便看看，你的自信，是否来自于你的真本事！”

微微一笑，再次对着中年人略微稽首，韩乐信步走至山河台边缘的悬崖之上，任凭瘦小的身躯在微风之中摇曳。

他小脸轻扬，将手中翠笛横摆轻轻放于嘴角，略一吸气，俊秀的小脸之上倒也少有的露出一丝凝重，修界曲艺并非如他开始所想的那般简单，对于能不能胜过中年人，他其实也没多少把握。

带着忐忑，他嘴角缓缓用力，清扬的笛声，便就这般自山崖之巅响起……

与开始随意吹奏的不同，这次的笛声，并没有哀伤凄凉之意，婉转间，却好似有着几只鸟儿在相互嬉戏。配合着此时晨阳初显，万物复苏，倒也是恰到好处。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愕然，半咪的双眼慢慢睁开，修长的手掌轻轻的相互磨挲着，暗自惊道：“这小子，要反其道而行么！”

不过旋即，慵懒的俊脸之上却再次噙上一抹笑意，懒散地看着悬崖上那道瘦小的身影，似是自语般笑道：“虽然让人惊讶，不过若是只有这等水准，可还是有些不够呐！”

韩乐双眼微闭，自然是不知道此时中年人所言所想，他十指浮动，他整个心神都放入了这首曲目之中。

笛声飘忽，往往在常人以为本该如此的时候，却偏偏峰回路转，郁闷之下，却又吊足了听众的胃口，让人忍不住好奇，不自觉的卯足了精神听下去，猜测下去。然而笛声虽然诡秘，旋律却又优美之极，更好似夹着许多鸟儿细语，就如同一群鸟儿正在欢快嘻戏，使得原本因为中年人一首琴曲搅得安静无比天地间，生机顿生。

“…沙…沙…”陡然，悬崖之下的山韩里，猛然传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沙沙之声。

“这是”中年人一惊，庞大的灵识当即向着声音传来之处覆盖过去，不过瞬间，他那惊讶的眼神便是被震惊取代，甚至脸上的那一抹懒散笑意也因为转换不及，陡然僵硬在了俊脸之上，看上去倒是有着几分滑稽可笑。

也怪不得中年人这般失态，只是因为那声音的来源，确实很让人惊叹，甚至连他这活了几百岁的老不死，也未成见过这等异象。

他竟然看到，各种山间小鸟，不分群类，不分大小，只要是能飞的，尽皆如飞蛾扑火一般，向着韩乐所在的悬崖之颠飞去，而后在韩乐头顶十丈之处盘旋不休，而在中年人那强大的灵识感应之下，他甚至能察觉到，山韩之下，那些刚孵化而出的雏鸟，也是兀自蹦达着想要向着悬崖之上冲去，便连凤轩之内的溯凤魂识，也传出了一丝轻微的悸动。

笛声未停，鸟群也还在扩大，不多时，便已如一层厚厚的云团，遮天盖地，将韩乐所在的那个悬崖之巅，尽数包裹了进去。

“这…这个小子的笛声，竟然可以感化这群不入流的畜生！”中年人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低吼一声，再不顾及什么高人风范，一双盈着淡绿色灵气的双眼猛地睁得滚圆，凝望着那到被鸟群包裹的白色身影，良久之后，他眼中绿芒方才内敛，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不使用气势威压或者溯凤的血脉威压，单靠曲艺的感染力，他自问做不到这等效果。

显然，这一次，是他败了！群鸟欢腾，配合着笛声悠扬，似乎晚春早至，山河台上，鸟语花香，仿若仙境…

韩乐双眼轻闭，全身心投入在笛曲之中，对于外界一切，恍若未觉。小说吧

笛曲悠悠，终于在拔上一个高音之后缓缓落下帷幕。只是笛曲已逝，余音犹存，天空之中的鸟群非但没有因此各自散去，反而飞上了更高的天空，盘旋着鸣叫不休，似在回味。

缓缓睁开双眼，韩乐清秀的小脸之上也不禁闪过一丝愕然与惊喜，他也没想到会达到这种效果，中年人的琴曲造诣之高，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料，加上在溯凤的王者血脉牵引下，百鸟和鸣，早已不似人间凡曲，韩乐虽然自信，却并不自大，在这样的压力之下，不知不觉间便将整个心神全都投入到了笛曲之中，不曾想竟然达到了这等效果，当下心头也是连呼侥幸。

“我输了…”中年人无奈的叹息一声，修行几百年了，他却从未有今天这般震撼过，虽说修界之中并非没出现过这种奇事，但以韩乐的年纪，曲艺就能达到这等境界，说是天才，都有点为韩乐憋屈。

听到中年人的感慨，韩乐也是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中年人脾气虽然古怪了些，但为人倒也爽快，当下微微笑道：“先生言重了，小子也只是侥幸而已，先生在古琴上的造诣小子也是自叹不如的！”

“这样么”中年人心头暗自嘀咕一声，虽然承认输了，但是对于输给这么一个半大的小娃子，他心底其实还是有着些许不服的，在听到韩乐所言之后，倒底是有了些宽慰，当下不禁笑骂道：“败了就是败了，老夫并非输不起的人，你也不用找些不着边儿的话来宽慰我！”

“呃…”韩乐厄尔，无辜的看着中年人。天地良心，他可是完全出自真心，哪里是什么安慰的话。

微微整理了一下心绪，中年人脸上露出些许不自然的神色，再次开口道：“作为刚才狂妄的代价，老夫便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老夫能办到，必定倾尽全力！”

“不过就是一场比试，先生又何必这么较真…”

韩乐一愣，便要回绝，然而便在这时，天地间却忽然响起数道愕然的惊呼，数百道灌注着灵气的双眸几乎同时盯上了天空中的鸟群，灵识更是交错着向这个方向探来，不过瞬间，便有不下数十道紫青色人影从不同方位闪掠而来，甚至在天空之上，亦是有着十几道包裹着浓郁的各系灵气的五阶以上的强者。而在最前面的，赫然便是两道身着金色衣装的云雾派长老。

“惊动云雾派的人了么”韩乐有些无语，谁曾想不过吹奏了一曲，山间小鸟捧场也就算了，便就连云雾派的强者，也被吸引了过来。

“哼！”

淡淡的瞥了一眼空中的十几道身影，中年人忽然单手一挥，浓郁的绿色灵气，猛然自天地间爆出，竟是将整个望月阁包裹了进去，一道淡淡的冷哼声，也适时自其嘴中发出，夹杂着如山般的威压，向着奔来的人流狂压而去。小说吧

这股气势威压之强，就好像深入灵魂一般，直接使得闪掠而来的修者们一顿，僵在了原处，一些修为过低的后辈弟子，周身灵气更好似冻结了一般，在坚持了几息之后，便直接被这生猛的威压压制的动弹不得。

“阁下何人这里乃是天一境地，阁下虽然修为惊人，但也容不得你在此撒野。”

瞬息之后，一声冷喝陡然自云雾派众修者中曝出，两道身着金色衣装的天一长老身子同时一震，围绕在二人周身的灵气也是猛然暴涨，形成一道蓝黄相间的天幕，将一众云雾派修者全数包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