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寻仙之路 第十六章 寒夜清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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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涣不由停住脚步，循声望去，却见是丁一在一处捏面人的摊子前，手里还拿着一只小面人。  6涣眼中露出笑意，此时相见丁一，倍感亲切。再仔细一看，却见丁一身边还有一女子，此时也望着6涣，正是**。看见二人，6涣想起当日种种，哪还不明，眼中笑意更浓，快步朝二人走去。

丁一拉着**也迎了上来，随后丁一跟6涣来个了熊抱，喜道：“当日离开，为兄对老弟好生挂念，现在见老弟没事，为兄倍感欣慰，哈哈哈。”丁一虽然为人开朗，在宗内识得不少人，但真正能够交心的，却只有6涣，毕竟生死之中建立的友谊才是牢不可破的。此时乍一见到6涣，开心异常，竟是起癫狂大笑起来。

6涣不由心生感动，眼眶微热，拉住丁一的手促狭道：“师兄，没想到这短短一月，你竟好事已成，可喜可贺，当真是可喜可贺。”

这一句话不禁说的**俏脸熏红，低下头去，就连一向豪爽不羁的丁一也不好意思起来，唯顾左右而言他。

此时6涣突然想到姜轻雨，不由向丁一询问。丁一道：“姜师姐大概十天前就回来了，只是据说身体虚弱，受了重伤，如今尚在调息。”6涣闻言点点头，不再说话。

眼见6涣神情忽有低落，严重关切之色表露无疑，丁一暗道：“原来6老弟和姜师姐??????”心下不禁暗暗替6涣高兴，只是此时却不能再提，当下转移话题道：“我本来和小敏正准备回去，但见老弟平安回来，为兄高兴，不若你我二人一醉方休。”

6涣知是丁一见他情绪有些低沉，才如此说，不由暗暗感激，便也抛开那些烦心之事，笑道：“自该如此！”丁一大喜，便拉着6涣朝一家酒楼走去。**知他兄弟二人重逢，必有话说，当下便附在丁一耳边轻语几句。丁一脸上露出一丝怜惜，一丝谢意，柔声道：“那你先去客栈休息，明日早晨我们在城外等你。”**听罢，朝丁一、6涣嫣然一笑，便转身而去。

目送**离开，丁一便拉着6涣进入一家酒楼，掌柜见二人身着道袍，知是修真之人，忙亲自迎上前来，不敢怠慢。丁一见这酒楼满满都是人，不由问那掌柜道：“掌柜，可还有雅间？”

掌柜恭敬道：“不瞒二为道爷，小店今日有人娶亲，被订下了，此刻莫说是雅间，便是连这大厅也座无虚席，还请两位道爷多多担待。”

丁一闻言不由眉头一皱，随即笑道：“既如此，那掌柜便拿八坛美酒过来，我兄弟二人出去喝。”修真之人向来不用凡间钱财，丁一自也是如此，于是朝腰间一摸，随手丢给掌柜一块白玉。

那掌柜倒也是识货之人，只一接过，便知不是凡品。虽然此玉没有灵力蕴含，丁一无法借其修炼，但对于寻常之人，却有如至宝了。只见掌柜忙把玉揣到怀里，喜笑颜开道：“您二位稍等片刻，小老儿这就去准备。”

待拿到酒后，丁一与6涣各执四坛，倒也不觉沉重。但此时既然没有座位，不知丁一要去那里喝酒，6涣好奇询问。却见丁一故作神秘道：“老弟莫急，也莫要问，为兄带你去一处好地方，到了便知。”

6涣见丁一不说，便不再多问，而是跟着其走去。但心中却是越来越疑惑，因为他们所行正是出城方向。6涣心道：“莫非师兄所说那地方在城外，只是这城外也实在难以想到有何妙处。”想着想着，二人便来到了这城门下。

此时，天色已黑，月色明亮。借着这皎洁月色，只见城楼高耸，直似一尊卧兽。丁一忽然转头，对6涣道：“老弟，随我来！”说罢，只见他身子一纵，便已上了城楼顶。6涣紧随其后，也飞上了楼顶。

二人坐于高处，城内盛景一览无余，点点灯光，配上这无暇明月，自有一番天上人间之感。丁一当先拿过一坛酒，拍开泥封，递给6涣，道：“老弟，你此番无恙归来，当是可喜可贺之事，这第一坛为兄敬你。 ”说罢便自己拿起另一坛，仰头痛饮。6涣也不多说，也是一仰头，将酒水朝口中灌下。他平生第一次饮酒，入口顿觉一股香醇**，直从口中而下，涌遍全身。

6涣暗道一声过瘾，朝丁一举坛道：“师兄，小弟也敬你一坛，祝你与赵师姐神仙眷侣，逍遥天下。”

一坛入腹，酒意上涌，丁一也狂笑道：“好！痛快！我与老弟相识三年，很是投缘，不若我二人今日对着这明月、这美酒，结成个异姓兄弟，何如？”

6涣也是也是摇摇晃晃，但他二人都没有用修为去压制酒力，踉跄站起，举坛畅饮，笑道：“就借此明月，借这万家灯火，小弟6涣敬大哥一杯！”

不知觉间，已经饮过六坛，醉意越来越浓，丁一长声吟道：“邀明月，携壶觞，心迷步醉意轻狂！”

6涣听罢，不由记起年少之时听6堪舆醉后也会偶尔癫狂几句，当下福至心灵，高和道：“江湖远，碧空长，且行且歌风且扬！”

“好！”丁一畅快淋漓，笑道，“我笑痴，我笑狂，我笑美酒君莫藏！”

6涣只觉豪气干云，再回想这些日子生之事，以及当年在幻阵断崖上那不羁的话语，狂道：“意未平，弹剑唱，人间何处是沧桑？”若说之前二人所吟是酒后癫狂之语，那这最后一句实是6涣向着苍天质问，隐隐还有种睥睨天下之感。

吟罢，两人相视而笑，大呼痛快，将那余下的酒一饮而尽，终于坚持不住，醉倒在城楼之上。

次日，6涣与丁一醒来，已将近正午。6涣只觉的头疼欲裂，不由默默调息片刻，方才好转。而那丁一却浑不在意，仿佛一点儿事都没有。二人下得城来，却见**早已等在不远处，见二人从城楼上跃下，**打趣道：“我说昨夜梦中闻听野兽嘶叫，不想却是你们。”

丁一走过去，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道：“昨夜与6老弟喝得尽兴，一时不小心睡过了头。小敏莫怪。”

**轻轻一笑，道：“昨夜因为你兄弟二人尽兴，便饶过你。”随即面色一板，哼道：“不过若是以后还是这样纵饮无度，说不得要治你一番。”丁一听的喏喏连声，保证了再保证，**这才作罢。

6涣见他二人耳鬓厮磨，轻嗔笑骂，不由暗自点头，默默祝福。随即又暗道：“却不知这赵师姐怎么会一下子从那清纯可爱，变得如此活泼，难不成真是因为近朱者赤？”想着不由得一阵好笑。

三人既已会和，便不再停留，朝山河宗飞去，千里路程，半日即至。

6涣回到地峰，丁一并未跟来，言称是去送**，6涣知道二人自有一番柔情蜜意，便独自返回地峰。

来至后山，却是冷清了不少，方才记起多数弟子皆是去了主峰。6涣回到屋内，坐在床上，静静回想这些时日生的事，但觉思绪繁复，无处可循，就像一场梦幻一般。索性不再去想，而是盘膝吐纳起来。

天不觉又是夜了，6涣渐渐从入定中醒来，窗外虽然依旧是树影婆娑，但已经渐渐有了寒意。

窗外又有笛声传来，但却不同于上次的清越激扬，而是婉转低回，幽咽凄然。6涣暗道：“是她么？”随后便出了门，循着笛声而去。

依旧是那一汪寒潭，

依旧是那一轮明月，

依旧是那一袭白衣，

依旧是那一把玉笛。

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可又像是什么都变了。当时尚算初识，而今，却都已是故人。

“你，回来了。一切，可安好？”姜轻雨眼中闪过几分柔和，轻轻道。

“我，回来了。一切，安好！”6涣缓缓行来，低道。随后，便坐在潭边。

月映寒潭，笛声婉转。

“听说你伤还未好，此地寒冷，对你身子不好。”一曲方停，6涣柔声道。

姜轻雨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轻笑道：“有你在，我便没事。”此语一出，姜轻雨俏脸微红，在这月色下，少了一分清冷，多了几丝娇媚。随后，她也轻轻坐在潭边，凝视6涣。

察觉到她的目光，6涣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还记得我初次来此，被你误会，直到三年过去，那次在主峰，依旧冷眼相加。”

听他说起前事，姜轻雨也是禁不住笑道：“你那时和丁师弟正好与几位师妹冲突起来，我怎能不误会于你，只道你也是那??????”话音渐渐低了下去，竟面染桃色，臻轻垂，不再说了。

6涣与丁一相处日久，自也略有沾染丁一浪荡不羁的性子，不由打趣道：“也是那什么？”

见姜轻雨不说话，6涣又是追问，姜轻雨终是拗不过他，嗔道：“竟也是那登徒子，你这人怎也学的那样惫懒？”

6涣闻言哈哈一笑，却见姜轻雨目光轻柔，粉面带嗔，在这月光之下，美得让人窒息，不由呆了呆。见他目光灼灼，姜轻雨面露羞涩，却又是低下头去。

二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那月光在身上流过。清风吹来，树叶沙沙，潭水幽幽，荡起了丝丝涟漪。水面有一对倒影，渐渐地轻轻拥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