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归途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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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如站在原地，一直到马车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才缓缓回身，向江府走去，眼神坚决而凌厉。
顾林玦，时事所逼，你不要怪我。
回到江府，远远地就闻到一股厚重的脂粉香，江天香打扮地花枝招展，缠着江然嗲声嗲气地撒娇：“二哥，你别走嘛，下个月就是爹爹的五十大寿了，这个时候走岂不是让爹爹伤心”
江然无奈：“小妹，我会在爹爹过寿之前赶回来的。”突然看到苏墨如，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墨如，你去哪里了我刚刚去你房里敲门没人应。”说着一个劲儿地眨眼求助。
苏墨如了然，江天香小时候就喜欢缠着江然，每次江然回家都被这个妹妹缠地没法子。她游刃有余地回答：“你不是喜欢吃菱角糕吗，现在正是季节，我去早市上买了一些新鲜的菱角，正打算去厨房。”
江然还不知道怎么接话，江天香已经抢着道：“二哥你喜欢吃菱角糕啊，何必麻烦客人呢，我去做！菱角在哪里”
“已经让人拿去厨房了。”
“我这就去，在我回来之前，二哥你不许走，等着吃我做的菱角哦。”
江然敷衍地应着：“好好好，你快去吧，多做一点，让爹娘都尝尝。”等到江天香身上浓重的香味飘远，才呼出一口气：“墨如，还是你有一套。”
苏墨如淡淡地笑着，心道那是因为你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把我当成了情敌，从容道：“你打算走了”
因昨夜的剖白，再见苏墨如，江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刮刮鼻子：“是啊，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待着。”
“去找林玦”
“嗯...”
“我跟你一起去。”
“墨如...”江然感动，“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
苏墨如撇开视线，笑容中带着苦涩：“毕竟林玦也是我的好姐妹，我也想早点找到她。但像没头苍蝇一样找肯定是不行的，不知师兄你有没有听说过追魂镜”
“追魂镜”江然细想了想，“未曾听说。”
“我也是昨夜翻阅古籍才看到的，”苏墨如一边说一边从灵识袋中拿出一本残旧的书，“据说在灵山有一面镜子，可以寻人。我觉得与其乱找一通，还不如先去灵山找到这面镜子，到时事半功倍。况且现在有斩月堂的人在她出事的地方周围寻找，兵分两路，他们找人，咱们去找镜子。”
江然接过书看到那一页，快速浏览完，不由赞叹：“好主意。不过灵山在极北之地，这一路恐不好走，你一个娇弱女子还是——”
“师兄，”苏墨如打断他的话，正视道，“这话你三年前就曾说过一次，对我没用的。”
“墨如...”
江然大为感动，忍不住上前拥住她，亲吻着她的髻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午饭后，江然与苏墨如同江家告别，御剑乘风北上。
而南下穿梭在树林间的一辆马车上，林玦靠在靠垫上昏昏欲睡，她懒懒地打着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一定是今天起太早了，午饭吃太饱...好困啊...”
洛殇在一旁静静地闭目养神。
天气变化莫测，林中阴风阵阵，天空远处隐隐传来雷声。乌云遮天蔽日，夜幕似乎比往常来地更早。
“好像要下雨了，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外面的秦宣的声音一出口便被狂风吹散。
林玦早已睡地人事不省，洛殇靠着轿壁似乎也失去了意识。
雷声越来越大，马车轿帘被吹地呼呼作响。
“嘎吱”一声，马车稳稳地停在了一个树荫延伸几米长的百年大树下。
狂风依旧在呼啸，秦宣缓缓放下手中的马鞭，一改之前温文尔雅的假象，讽刺地勾了勾嘴角，眼睛里光芒狂热，顶着风势掀开轿帘。
他满意地看着昏睡过去的两人，钻进轿中，低笑着靠近林玦：“顾小姐，小生唐突了。”用两根手指挑起林玦的一缕秀发，深深嗅了嗅：“真是没想到能有此奇遇，顾小姐放心，我秦某人可是十分怜香惜玉的，只要喝下这瓶神仙水——”说着顿觉不对，扭头一看。
洛殇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晦暗不明。
秦宣一惊，脑中闪过中午他和林玦吃东西喝水的画面，这个小兔崽子怎么可能醒着！他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涸到了极点，顿时渗出一身冷汗。瞳孔中小孩的表情渐渐微妙起来，甚至来不及有求救的念头，意识就已经如风一样散去。
马车外阴风怒号，豆大的雨点从树荫的空隙中不甘心地砸下。
秦宣无力地挂在半空之中，眼神涣散，精气神全无，风吹雨打也没有丝毫反应。
洛殇抬头看着他，衣角纷飞，手里转着一枚小小的瓷瓶，面无表情道：“神仙水”
秦宣机械地张口，声音平缓：“迷情散，只要将顾小姐和我的头发放进去，喂顾小姐喝下，她就会对我死心塌地。我会修改她的记忆，让她以为是被我救了，然后我们日久生情，私定终身。”
“苏墨如的主意”
“是。”
突然，一道闪电在天空裂开，即随炸雷劈下。漆黑的林中，就着一瞬间微弱的亮光，洛殇露出了一个危险的浅笑。
林玦这一觉似乎睡到了天荒地老，长时间的睡眠却使她头痛难忍。她死死地皱着眉头，捧着头，撩起轿帘：“秦公子，现在什么时候了”
远处的天空被晨曦染成了一片金黄。秦宣头也不回，目视前方，机械般地回答：“顾小姐，刚刚日上三分，再有半个时辰就到泸州城了。”
林玦抽抽鼻子，缩回身子，向洛殇悄悄吐槽：“你有没有闻到那人身上的怪味”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挤眉弄眼，“就是一种....怎么说呢，一种腐败、泥土的气味，反正不好闻...”
但看着洛殇依旧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林玦没了乐趣，下决心道：“回到顾家后，一定请好大夫给你看看。这么乖的孩子，不会说话就少了很多趣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