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战前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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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凉王苏异在王宫之内接见了气急败坏的公子元。得知公主失踪的消息后，凉王苏异面露愧色，再三向公子元道歉，并承诺将全力搜寻公主的下落。为了表达诚意，他更是命令公子苏威作为人质，随同公子元一同前往封丘搬取援兵。

公子元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路，很快就来到了封丘。他们顾不得旅途劳顿，迅速安顿好公子威后，便径直前往砀王宫求见砀王。此时早朝已过，砀王正在偏殿休息，听闻公子元归来，他立刻召见了他。

公子元急匆匆地来到殿上，向砀王行过礼后，便迫不及待地介绍起凉国的形势来。他满脸焦虑地说道：“陛下，军情紧急呀！凉王苏异已经派公子苏威为特使来到我封丘，请求大王火速发兵支援。只要能够击退乾军的进攻，他愿意亲自到封丘与我国合盟。”

砀王听完公子元的汇报后，却并没有立刻表态。他沉吟了许久，最后才叹息道：“唉，我砀国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啊。”

公子元闻言惊愕地抬起头来看向砀王，只见他面容憔悴、愁眉不展，显然也是被国内的困境所困扰。然而公子元并没有放弃劝说砀王出兵的想法，他继续说道：“陛下，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凡事都有开始，却很难坚持到底。如今联合凉国共同对抗乾军才是我国求生之路啊！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难啊！”砀王哀叹一声，双手扶额，显得痛苦无比，“就在前几日，丁韶亲自来到封丘，对寡人严词告诫道：去年乾国曾调动四郡兵马，鼎力相助我们攻打申国，当时两国盟誓，自此以后，乾国所欲，砀国必助；砀国所欲，乾国亦助。如今乾国挥师攻打凉国，按理来说，砀国应当出兵相助乾国才是。可若要救凉，那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之徒”

公子元闻言，心中顿时明了，原来砀王是被丁韶那番话给吓破了胆。他深吸一口气，咬牙说道：“大王，话虽如此，但盟约中亦有言：砀国所欲，乾国必助；乾国所欲，砀国亦助。如今砀国欲救凉国，乾国却出兵伐凉，这才是背信弃义之举！”

“唉，公子元啊，你这是诡辩！”砀王站起身来，在御座旁焦急地踱来踱去，“无论如何，当时乾国确实曾助我们一臂之力。背信弃义之举，必将为天下人所不齿。更何况，丁韶还放下狠话：谁若敢救赵，他们便挥师伐之。寡人身为砀国之主，怎能拿国家的江山社稷去冒险与乾国开战，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公子元心中虽然明白希望渺茫，但仍不死心地劝说道：“大王，请听我一言。若乾军真的敢来攻打我国，凉国必定会出手相助。届时，乾国将面临两国夹击之势。大王，请您三思！”

“凉王苏异，那等人物，岂能轻信”砀王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黄口小儿，乳臭未干！他连自己的妹妹都管束不住，他的话语，又有几分可信”

公子元闻言，面色顿时一沉，怒火在胸中翻涌。然而砀王却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继续嘿嘿笑着说道：“这砀、凉、朝三国，就如同一条绳上的三只蚂蚱，平日里为了些许利益争得你死我活，可一旦遇到强敌，便立刻各自飞窜，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同盟之义”

说到此处，砀王突然话锋一转，看着公子元道：“王弟啊，你也别太着急了。这联姻之事，本就是他们凉国的一厢情愿，我们砀国可从未答应过。你且回去休息吧，别再为这些琐事烦心了。”

说罢，砀王起身拂袖而去，留下公子元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

公子元望着砀王离去的背影，心中的失望与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的联军统帅之位已然无望，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究竟是凉王苏异还是砀王还是他自己他竟一时之间无法分清。

愤怒之下，公子元猛地跺脚转身离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大殿上的一块青石竟被他踏得粉碎。几个小宦官见状吓得脸色惨白，哭丧着脸不敢出声。

此时天色已晚寒风凛冽，陆生全身披挂地屹立在高岗之上。他的面容如同刀削斧砍一般棱角分明，双眸深邃而冷峻，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动不时拍打着他的肩膀。

他远眺着山坡下成队而过的士兵们目光中流露出难以言表的亲切与关怀。秋风如刀割面而过陆生却纹丝不动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岳屹立不倒。他背后的那面“陆”字大旗迎风招展着在旷野中显得格外醒目。它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点燃了士兵们心中的希望与斗志。

每当有士兵路过高岗时都会情不自禁地投向陆生投向那面浸满鲜血与光荣的战旗。

陆生在三日之前已如疾风般赶至前线，边兵的精锐先锋已在清泉山一带如铁壁般布下了坚固的防线。

此时，众将士身披坚不可摧的铠甲，头戴狐皮之帽，手挽厚重的盾牌，如磐石般稳稳地站在战阵之中，他们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地盯着前方。他们深知，后续的友军部队尚未到达，一旦乾军铁蹄如潮水般涌来，他们只能如孤狼般独立奋战。然而，只要大将军陆生在此，边兵们的心中便无所畏惧。

天色如同被厚厚的铅云遮蔽，显得异常阴沉。刺骨的寒风如刀割般呼啸而过，干枯的树枝在风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悲鸣。数百面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大地的战歌在激昂地回荡。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陆生抬头仰望天空，只见乌云如翻江倒海般汹涌澎湃，天色由灰转黑，再由黑转青，各色云块在空中激烈地碰撞着，仿佛要将彼此压入深渊。

此刻虽然只是午后时分，但大地已经被昏暗的云层笼罩得如同夜晚。暴风雪即将来临，或许这场风雪能暂时阻挡乾军的进攻步伐，然而自己的主力部队能否在关键时刻赶到战场呢陆生的心中充满了忧虑。

在临出发前，秋云丰匆匆赶来将军府，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平阳城已被乾军攻破，守城的将士们宁死不屈。恼羞成怒的胡安竟然下令屠城，平阳城内十五岁以上的男子无一幸免。

陆生闻讯后怒火中烧，他当夜便率领精兵强将南下迎敌。他料定胡安必定会从清泉山东进，因此在这里设下了埋伏和防线。此时，一匹快马如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骑手在陆生面前紧急勒住缰绳，战马的前腿高高跃起，而骑手却如猿猴般敏捷地紧贴在马背上，稳稳地保持着平衡。

骑手迅速从马上跳下来，插手行礼后急切地禀报道：“大将军！胡安在平阳休整了五日后，已于今晨出发向北，准备进攻盛阳了！”

“再去探查！”陆生一声令下，打发走了探马。目光所及，远处两匹快马如疾风般急速奔来。一前一后，瞬息间便奔至高岗之下。陆生定睛一看，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那两人竟是李文和苏婵。他们二人怎会再次出现在此

此时的苏婵已换上了男装，背着长弓，挎着箭袋，一身胡服紧裹其身，脚下蹬着一双精致的小蛮靴，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光彩照人。她纵马跃上高岗，不言不语，勒马稳稳地站在了陆生的身后。

而李文则飞奔至陆生的马前，一脸严肃地禀报道：“大将军，末将奉命护送殿下至军门。”

陆生闻言，回头瞥了苏婵一眼，略带疑惑地问道：“贤弟，你是奉了谁的命令”

“回大将军，末将是奉了公主殿下的命令。”李文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陆生再次回头瞪向苏婵，却见她仰头望天，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李文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陆生，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大将军阁下，末将还有一事相告。殿下如今处境艰难，恳请大将军念在往日情分上，收留殿下，为他指一条明路。”

陆生闻言，眉头微皱，沉声问道：“这又是何人的意思”

李文毫不迟疑地回答道：“回大将军，这同样是公主殿下的命令。”

听到这里，陆生身后的苏婵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捂着嘴，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

然而陆生却并未因此放松神情。他摇着头，苦笑着对李文说道：“贤弟啊贤弟，你可知你这是在让我走上欺君之路若是此事败露，我岂不是要背负天大的罪名”

苏婵见状，轻哼一声，没好气地接口道：“陆大将军何必担忧此事若有不妥，自然有本公主一力承担。你只需按我说的做便是。”

李文也连忙附和道：“对！对！公主殿下说得没错。在下可以作证，此事若有任何差池，都由公主殿下承担。大将军尽管放心便是。”

陆生沉默了，尽管他内心深切地期盼着砀凉两国的联姻能够成功，但每当想到苏婵要嫁给公子元，他的心便如被利刃一次次地刺入，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一名小校急匆匆地奔上高岗，气喘吁吁地报告道：“大将军，司益将军率领五万部属已经后撤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