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朝别青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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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焕现如今的登楼境第一层内，那道鹅黄色的剑气并非少年本身天然而成，哪怕是少年天赋再高，要想在现如今区区一层楼的境界就能自如驾驭那一群剑仙挥出的剑气，属实是天方夜谭。鳐前辈不知何时栽种进少年内景中的那一缕鹅黄剑气，在背后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也正是因此，这第一层楼几乎就意味着已经被鳐前辈提前预定好了，在未来少年所铸造出的第一柄剑身，情理之中也该先让给她。这其中的小小私心，鳐前辈并不认为有多少影响。毕竟她身为接下来的护道人，无论怎么算，最后还是她分到的好处要多一些，所以让她先体验体验获得剑身的滋味，也是理所当然的。

黄裙仙子这边暗自打着小算盘，自我说服，那一边少年已经开始如臂使指的开始指挥起那群剑气，甚至在息焕的引导下，一拨剑气分成三拨自如游动互不影响。

沉浸在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中，息焕一时间都忘记了时间流淌，只是忘我的去感受那从未触碰过的剑仙剑气。在少年眼中，那鱼群般的一缕缕剑气是天地间鲜明的一道光束，他能感受到其上所蕴含的锐意，无可阻挡，一往无前，既内敛藏锋，又在现锋时气通天地。

临江阁的水畔星穹流转，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缕泛白的鱼肚白现于远方。息焕发觉随着游动，那一缕缕剑气竟然开始自行消散，与其他游动的天地气机不同，鳐前辈所挥出的剑气仿佛天生不容于世间一般，从挥出起就注定了要消散的命运。

那数目可观的剑气鱼群，也从一开始的一大拨，变成了最后的寥寥几道。恋恋不舍的少年被拉回现实中，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已经天光将至，他竟然在楼顶忘我的驭剑到天明。

少年第一时间去看那位黄裙仙子，后者的身影明显也招架不住这么久的现世，已经逐渐变得虚幻模糊，仙子的容颜，也在微光中看不清神态。即便苦苦支撑到现在，黄裙仙子也并未出手打断少年的沉浸，她知道对于息焕来说，眼前的少年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了。

“鳐前辈......”息焕欲言又止，他有些愧疚，自己竟然光顾着高兴，让对方等了这么久。

身着鹅黄仙裙的女子轻轻摇头，声音稀薄道：“无妨，你好好感受，这是不可多得的心境。好好熟悉那道驻守在你内景登仙楼内的剑气，虽然是我赐予你的外力，但时间久了，被你化为己用也不是没有可能。”

息焕目光雀跃的用力点头，突然想到一事问道：“可是前辈，我现如今只能驾驭现存的剑气，而且还是对我没有敌意的剑气，本身并无法挥出如您那般数量可光杀力十足的剑气，这让我如何在交战中出力”

晨光升起的极快，短短几句话的功夫，黄裙仙子的身影已经稀薄到无法看清了，息焕有些着急，他不知道下一次见面该是何时，所以眼睁睁看着鳐前辈身影消散，让他十分手足无措。

空气中一道柔和的嗓音温柔说道：“那便是你自己该思考的事情了。”

随后黄裙仙子的身影彻底消散，这意味着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少年将独自面对紧随而来的各种难题，再也没有一力降十会的搬山罗刹能够随时出手，也没有那剑阵惊天的鳐前辈驻足身后。

远方的地平线上，仿佛有一轮雪白的大日升起，整个世界都被照耀的一片透亮，最后强劲的光线刺得少年甚至无法睁眼，一阵白色席卷而来。

少年猛地睁眼，因为突然的动作，僵硬的肩膀传来一阵酥麻，一直靠在少年身旁的白衣少女也被惊醒，息焕微微喘息，看清了四周微亮的天光，远处的江面上已经有了早鸟翱翔，淮水安逸，一切都平静无灾。

“又是梦”息焕摸着微微发疼的脑袋，一整夜做梦，让他的精神状态并未休息到最佳。

倒是一旁向来沉着冷静的少女突然惊呼一声，借着双手扶正少年。息焕看着白玥魁那双冷冽的眸子少见的炽热起来，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着自己，仿佛是要把他给看透一般，息焕一下子耳根微红，白玥魁如此失态的模样，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次。

“息焕，你登楼境了！”白玥魁说这话时，仿佛是她自己跻身须弥境了一般，话语中抑制不住的欣喜高兴，她似乎还是有些不相信，伸手就要摁在少年的心口，去探查少年的内景。

“放轻松，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

“玥儿，”息焕一把牵住那只迫不及待的手掌，看着一脸疑惑的少女，息焕微微笑道：“放心，这一次是真的踏上修仙路了，没有意外，是妥妥的登楼境一楼。”

被息焕抓着的白玥魁冷静下来，还是一本正经的思考道：“可是，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不是还说有不能说的原因吗”

息焕无奈至极道：“时机到了，怎么也拦不住嘛。”

其实对于他自己来说，也颇感惊讶，原本在他意料中，就算能够踏足登山道，以他外家宗师的基础，最多也就是跳过筑胚期，对于炼气和结丹两大基础境界，他还是需要老老实实一步一步的走完。

所以在昨夜闲聊中，自己竟然能够不知不觉突破至登楼境，对于息焕来说是个天大的惊喜。要知道山上修士，一境一个槛。前三道基础期就足以过滤掉大部分的山下无缘人，至于最后一道结丹期，甚至对于许多山上小门派的修士来说，都是一道天堑。

能不能结丹，结怎样的丹，对于山上修士来说，都是事关后续发展的重大抉择，需要谨慎再谨慎的思虑好。

结丹之后在登楼，说是登楼，其实无非是在平地而起一座登天仙楼，很多修士的第一层就垒筑小了，就注定以后的道途走不远。

所以当息焕看见自己内景山河间的那座通天高楼时，少年在亲眼看见前，从来没有妄想过自己能有今日的这番待遇。

至于自己结丹期该结出的内丹，相比也被鳐前辈的那一缕鹅黄剑气给替代了，对于现在他来说，一道剑祖的本源剑气，可比其他的内丹宝贵多了。

所以息焕不敢让白玥魁过多窥视自己此刻内景中的画面，他怕解释不清，也怕白玥魁再看过以后又多想。

明显不情愿的少女皱着眉头，但最后还是碍于个人原因，没有表达什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