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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随手拎起一个酒瓶,朝潘云飞轮过来。“云飞小心!”我提醒他,如果换成其他弱小的女生,恐怕见着这种场景,定会大叫而不知所措。结果,瓶子不偏不倚打在了那人的头上,随着瓶子的破碎声,鲜血顺着他的头往下流,一滴一滴,看起来很恐怖。

大厅的音乐嘎然而止,所有目光都聚集于此。那人像疯了一样,扑向潘云飞。嘴里骂骂咧咧:“靠!混小子,活的不耐烦了。”

潘云飞几下将他摁倒在地,我拉住云飞。对他摇头,示意他,别惹事。

“怎么了,怎么了。”娇娇从人群里跑了出来,拉着我上下来回打量。“小敏,没事吧。”

“没事。”我摇头。他又转向潘云飞,“这位是?怎么回事?”

“小敏的男朋友。”潘云飞可能看出我跟娇娇很熟。

一会儿,警察来了,欲将我们带走。那个叫穆晨轩的,不知跟警察说了什么,这件事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一夜,我没有回学校,潘云飞也没有回家。我们住进了宾馆。第一次和他这么近的待在一起,相拥而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在那天夜里,他对我说了很多话:小敏,我不会碰你。你的初夜就留在我们的新婚之夜。这一生,你终将是我的女人。

我在心里除了愧疚,亦还是愧疚。早在几年前,当我还是一个初中生的时候,就已非完整。哪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新娘冰清玉洁的,纵然这个社会再开放。我却昧着自己的良心,许了他: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许我: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一刻,我是那么的幸福。

自那次在酒吧闹事后,不知何原因传到了潘云飞的母亲李淑慧的耳里。阳春三月的那个午后,李淑慧找到了我,她约我去了学校附近的茶馆。第一次见她是在我九岁那年,如今,多年之后,她已还是风华正茂。

不想,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请你以后不要再见我的儿子。”语气平和,看不出一丝的慌张。

“你儿子?”我假装问她。

“是的,我的儿子潘云飞。”她很淡定的换了个优雅的姿势看着我,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进来,不偏不倚照在她白净的脸上,年近四十的女人风华依旧。

“阿姨,见不见你的儿子,恐怕不是我说的算吧。”

“不是不让你见,只是……”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只是什么?”等着她说下文,她却不说了。她优雅的放下茶杯:“据我查知,你勾引我的儿子去那种不三不四的场合。”

“查?阿姨,你竟然在背后查自己的儿子的**。”

“啪!”她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引来其他客人的目光。“他是我儿子,我查他怎么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为了你,惹是生非,丢人现眼!”她越说越激动。

我朝其他客人看看,她注意到自己的言行有些过,便平静了下来。“好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在和我儿子来往了。”

“这是你儿子所想所要的吗。”

“你!”她猛地抬眸,在我身上打量片刻,平静地问:“你想要多少,说吧。”

我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她。

她见我不吭声,接着说:“2万?”

我还是不语。“嫌少啊,4万?”

我倏地站起,由于过猛撞倒檀木椅子,与地板相击,发出沉重的响声,不管不顾其他客人诧异的目光。“你太小看我了。真正的爱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我狠狠的撂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那天回去,齐悦一直追问:“潘云飞的妈妈找你干嘛。”自从潘云飞离开学校以后,她们就叫起他的全名。

“我知道。”方伶一脸笑容地冲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蔡云言好奇地凑上来。

“因为呀……”方伶故意将话拉开,“他们在谈朋友。”然后和呵呵地大笑。

“真的呀。”张欣探过头来。

“真的。”方伶狠狠地点头。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天花乱坠。

“假的!”我冷冷地撂给她们俩字。

“切!”她们异口同声。

“不信算了。”没想到这瞒天过海还真不容易。

然,就在那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庄严的教堂,一片白色。里面放着结婚进行曲,新郎不是别人,正是身穿黑色新郎装的潘云飞。而新娘却是别人,不管我怎么看,都只能看到她的背影,那个背影相当的熟悉,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醒来,自己满头大汗。虽是春夜,却还是有些寒的。听着深夜里,她们呼吸均匀和谐。这个世界是那么的美好,而对我来说,竟是如此的不公平。

漫无目的地盯着黑夜里的天花板发呆,却毫无任何睡意。现在我开始奢望,与他执子之手,幸福终老。幸福是一种多么脆弱的东西,也许爱情与幸福无关。也许这一生最终的幸福与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无关。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会牵住谁的手,一生细水长流地把风景看透。

这几天,季教授讲的政管,我却丝毫听不进去,不知怎的突然很想他,自从李淑慧找过我之后,总觉得生命中即将失去一部分。

很久没有玩过桃园,不知哪来的兴致,在宿舍玩了个通宵。第二天,没有去上课,在宿舍睡了半天,闲来无聊,下午便出去逛街。却在街角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情景——一个女生正挽着潘云飞的胳膊,有说有笑的朝这边走来。他们的动作极其暧昧。

我突然明白了,我即将失去的那部分到底是什么了。这一刻,我突然觉得爱情太脆弱,是我们的爱情太脆弱,还是他背叛了我们的爱情。

我站在原地脚步却怎么也移不开,往事誓言瞬间破碎,泪开始涌满眼眶,然后落下,划过脸庞。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走近来。我定定地看着潘云飞,他看到我先是一怔,然后快速拿掉那个女生的胳膊。他想开口向我解释,我转身跑了,泪落进风里消失不见。一直向前跑,忘记了人来人往诧异的目光,穿过大街小巷,闯了红灯,惹来骂:找死啊!

一辆黑色的轿车挡住了我的去路,娇娇从车上下来,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问:“怎么啦,这是,谁欺负你了。”说着拉我进去。

我抬头,从车镜里看见那双狭长清澈的眸子。他正在看我,娇娇递来纸巾,我忙着擦拭,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车子开到穆和公寓大门口,停下。我和娇娇下了车,穆晨轩又开车走了。我们没有直接进去,娇娇带我去了穆和公寓附近的公园坐了一会儿。她拉着我的手,静静的注视着我,那种眼神像是关注爱人一样。过了会儿,才缓缓道:“我想我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跟你相处那么久,我想我还是了解你的对吧。”我看着她,慢慢低下头去。给他说了刚刚发生的事,鼻子一酸,泪又要流下来。

她掏出纸巾递给我,“好了,别哭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敏感了。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性格坚硬的男人都没法比的女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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