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华山封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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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宁清宇不解的目光，岳清臣神色一肃，郑重的说道：“我看到了华山派崛起的希望。”

宁清宇的目光一下就投向了将整个身躯都缩到林清溪身后的林不凡，细细的思量起来。岳清臣不是一个轻佻的人，他从不开玩笑，更不用说在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

而林清溪却用利剑一般的眼神在岳清臣和岳不群父子俩之间来回扫射。岳清臣面不改色的与林清溪对视，而岳不群很快就在林清溪那种犀利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将头转向岳清臣，给父亲送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就在场中的气氛压抑到极点时，林清溪缓缓开口了：“岳清臣！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谋算我的弟子！绝对！！不允许！”林清溪说话间，眼睛渐渐的眯成一条缝，右手习惯性的微微上抬，这是为了方便拔剑。他感觉林不凡在身后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以为他在害怕，就用左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并把林不凡往自己身后又拉了拉，让林不凡靠自己更近一点。

毫无感情的话像腊月的寒风一样吹进了岳不群的心头，虽然岳不群刚刚干完活，身上还在冒热气，但他还是本能的紧了紧衣襟。而宁清宇虽然不知道岳清臣有什么目的，但多年的默契让宁清宇毫无保留的相信岳清臣，缓缓的踏出一小步，与宁清宇并列，防备林清溪暴起杀人，昨夜的经历已经让宁清宇很清楚的知道被触犯逆鳞的林清溪有多可怕。而林清溪的逆鳞就是他身后的五岁孩童。

“我并没有什么谋算，我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华山派，并无半点私心。”面对林清溪的质问，岳清臣坦然以对。

“那你说小徒是‘华山派崛起的希望’此言何意”

“你难道没发现你徒弟，无论是资质、身份、秉性、悟性都是上佳之选，我此言有何不对。”岳清臣说罢上前一步，将林清溪在气势上彻底压倒。

林清溪听了岳清臣的话，才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徒弟的资质、身份、秉性、悟性等个方面条件，这才发现自己的徒弟还真是一块良材美玉。倒是自己一直不往这方面想，自己之所以倾尽全力为他筑基，只是希望他以后可以不受欺负，希望他一生都能开开心心的的过完。毕竟当时华山派高手如云，强手如林的，只要自己还活着，自己的徒弟完全不用去浴血厮杀；去勾心斗角；去奔波劳苦。完全可以无忧无虑的活的像一头猪一样。可是现在的华山派就剩下，大猫小猫两三只了，作为华山派的弟子，自己的徒弟必须要承担自己的责任，为华山派出生入死。林清溪心里矛盾极了，一方面作为华山派的弟子，有义务将自己的徒弟教导出来，让他为华山派做贡献。但另一方面，林清溪还是希望自己的徒弟能像猪一样快活的终老。

岳清臣看着眉头紧锁的林清溪不由的哀叹一声，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明白林清溪之所以陷入天人交战之中，是因为他这个徒弟在他的心里和儿子已经区别不大了，当年受到爱子夭折，爱妻离世的打击后，林清溪一蹶不振，终日在山林中醉生梦死，十数年下来精气神被彻底耗尽，几乎就要成为冢中枯骨了。就在所有人为林清溪叹息时，林不凡出现了。他的出现让林清溪彻底焕发了生机，让他找到继续活下去欲望。这才将抛弃了数十年的武功捡拾起来，没想到林清溪因祸得福。《华山心法》脱胎于《全真内功》，是王重阳根据《先天功》创出来，符合道家的无为思想。不像别的内功要专门在静室打坐修炼，它可以在日常生活时都能修炼，就是效率太慢，所以好多人都懒得在平时修炼。可是林清溪十数年来，虽然没主动的修炼内功，但《华山心法》却在缓慢增加，由于林清溪没有刻意修炼，反而符合《华山心法》无为的思想。因此林清溪虽然荒废了十数年，却获得了别人十数年都修炼不出的内力。

在选择剑法时，林清溪无视了《希夷剑诀》《养吾剑法》这两大华山至高剑诀，却选择了只有三招的鸡肋剑法《夺命连环三仙剑》。五年来，林清溪只是心无旁骛的修炼这三招剑法。传功长老听说后叹息不已，说这是林清溪为了保护这个宝贝徒弟所修炼的拼命剑法，并警告所有人，不允许招惹林不凡，否则林清溪就会用这招《夺命连环三仙剑》取其性命，即使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只是这句话被当做笑话一样流传，直到昨夜，周家兄弟和刀疤脸长老成为招惹林不凡的祭品，才让所有人明白林清溪的心意。

“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牛马。林师弟如今正需要你的弟子去继承华山派的基业，去振兴华山派，你难道还要护着他，你准备护着他到什么时候以后没了华山派作靠山，没了你作保护神，你要他怎么活”

“岳清臣！你要不凡继承华山派的基业那你儿子呢这又是‘正气堂’又是‘有所不为轩’现在又要不凡继承华山派的基业，你是把我当成傻子来糊弄吗！！”林清溪听到岳清臣准备让林不凡继承华山派的基业时彻底炸毛了。

“当然不是，不群性子沉稳，可为文景；而不凡资质上佳，基础扎实，待日后武功大成后，可为汉武。”岳清臣转过头看着岳不群说了这么一句话。

林清溪点了点头认可了岳清臣的说法，随即将目光投向了岳不群。岳不群心知自己基础不扎实，初期还看不出来，待到四五十岁后基本就绝了上进之路。华山派要想立足江湖，没有一个高超武艺的掌门人怎么行所以他并不觉得岳清臣的做法有什么不对。所以他马上跪下发誓：“我岳不群对天发誓，以后待小师弟武功大成后必将华山掌门让与小师弟，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林清溪点了点头认可了岳不群的誓言，转过身，蹲下来，面带微笑的摸着林不凡的小脑袋，看着林不凡说：“你岳师伯要以后你当华山掌门，你觉得怎么样你能胜任吗”

林不凡此时心中却在呐喊：“华山派掌门！自己又要当华山派掌门了！爷爷你看到了吗我又要当华山派掌门了！”林不凡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呐喊给压下去，环视了所有人后开始自己来到这世上发出的第一声宣言：“我当仁不让！”

“我会让华山派重新崛起；我会让华山派成为与少林武当并列的顶级大派；我会让后人永远记住华山派！！”林不凡挺着胸抬着头，看着师父掷地有声的说着自己的宣言。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所有人都重新认识了这个五岁的孩童。一时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哈哈哈..”一阵狂笑打破了沉默，只见林清溪一边肆意的发出狂笑，一边站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也顾不上擦。双手摁在林不凡的双肩。深沉的注视着林不凡仰起的小脸，良久之后，林清溪轻声的对林不凡说：“你想做就去做，师父永远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声音虽轻但没有人能忽视这句承诺的分量。古人讲一诺千金，但林清溪一诺何止千金。

说完后就走出了大厅，步履坚定不移，此时的林清溪已经犹如凤凰一般浴火重生了。

岳不群也被林不凡的豪气所感染，走上前去，对林不凡说：“你我二人同心合力定会将这个愿望实现！”

“当然！我从不怀疑！”

“哈哈哈哈.。。”岳不群看着豪气冲天的小师弟破天荒的发出欢乐的笑声。

林不凡望着这个《笑傲江湖》里的第一伪君子真情流露的样子，一时感慨万千，将那个伪君子的形象彻底甩出脑海，岳不群已经没有机会作伪君子了，也没必要做伪君子了，就算他想当五岳掌门，以后我们一起去奋斗就是了，现在的岳不群只是我林不凡的师兄。

“还有我呢！！你们可不要把我忘了！！”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宁中则。此时的宁中则丝毫不见之前的软弱惊惶，从眉目之间透漏的则是坚毅，经过昨天的巨变，宁中则也仿若褪去了以往柔弱。整个人都透漏出一股豪迈之气，让这个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绽放出不一样的美。就在林不凡暗暗赞叹的时候，岳不群已经看傻了。而宁清宇和岳清臣则早就悄悄的退出大厅，来到外面，将空间留给了年轻人。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此言确实不假，宁清宇和岳清臣看着皎洁的月光如流水般倾斜而下，月光撒在地上，平地顿时变成了银色的海洋；月光撒在树枝上，每棵大树就像披上了银色的缎带一样；月亮洒下柔和的光，在人间留下了许多美妙的遐想；月亮把那清凉的光辉溶入人们的眼睛里，让他们的目光充满美好的希望！

二人走不过几步就看见林清溪仰着头，盯着月亮，喃喃自语，清亮的泪水在皎洁的月光下，清晰可见。二人并没有打扰林清溪，任由他尽情的宣泄自己压抑多年的情感。

半晌，林清溪低下头，抽了抽鼻子，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二人。

岳清臣走近几步低声说道：“华山派自今日起封山二十年，华阴乃我华山派根基所在，不容有失，胆敢觊觎着————杀无赦！！！”

林清溪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转身离去。矫健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茫茫群山.。。.